第12节(1 / 2)

这种为别人家的人服丧的,是一步一步变轻的。跟贾敏这样出嫁的姑母死了,她的娘家侄子侄女们在五七里面穿的是全丧,五七之后有公职的男子可以先换上半丧服,不过女子要到七七之后才会换上半丧,然后百日之后全家都除丧服换素服。

这是我知道的服丧的部分风俗,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

第20章

贾母这一开口,屋里哗啦啦啦地都站了起来,就连一直腻歪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也不例外。

邢夫人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可她是贾琰的继母,就是邢夫人有万千不是,贾琰也不可能看着邢夫人被贾母如此训斥,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王夫人挑起来的。

贾琰道:“老太太,您错怪太太了。这事儿是父亲交代下来的,还曾经对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若是这冷不丁的把皇庄上的收益收到了公中,父亲知道了必定会生气。”

贾赦的脾气,外头不知道,贾家人自己会不知道?

对,因为老义忠亲王的缘故,贾赦是被强制边缘化了,可是这不等于他能够允许他的妻妾、他的儿女挑衅他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权威了。相反,就是因为他沉寂下去了,所以他越发看重这些。这也是为什么原著里贾琏顶嘴之后会招来一顿打的另一层缘由,固然这里头有很多因素,但是贾琏挑衅了贾赦身为父亲的权威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如果他反复交代过的事情邢夫人没有做到,回头贾赦绝对大发脾气。

那种怒火,邢夫人是绝对不敢领教的。虽然贾赦不是那种会的打女人的渣男,但是对于无儿无女只能依靠着丈夫过活的邢夫人来说,她根本就承担不起贾赦发怒的后果。

听贾琰这样说,贾母少不得收敛了脾气,却不忘调侃这个孙女儿:“我看你是舍不得这银子吧?”

与其说贾母关心这笔银子,更不如说,贾母更关心贾琰的态度。

贾琰倒:“老太太,看您说的,这庄子是万岁赏给孙女儿的,孙女儿在家里一年这收益就送到家里一年,将来孙女儿不在家里了,这份进项也要跟着孙女儿走。过了年,孙女儿就是十一,会为了这点子事情跟家里闹僵了,让自己以后吃亏吗?”

不得不说,贾琰的话极有道理,就是这几句,贾母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了。

这也是贾家大多数人的认识:女孩子就是出嫁了也是要娘家人在背后撑腰的,尤其是贾琰将来要去的地方是那里,更是少不得家里拿出银子来打点关节。

“只不过,我听说,这府里也有两处上头赏的庄子、功臣田啥的,只是听说这府里跟庄子上闹得很不愉快。父亲也说,孙女儿那庄子上的人都是皇家派的,若是下面不懂事儿的把万岁的人给得罪了,那不是给家里招灾吗?横竖这庄子也留不了几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话可是意味深长。贾琰这么一说,贾母就忍不住去看王夫人。

王夫人有多防备贾琰,贾母可是清清楚楚,所以贾琰同样防备着王夫人,贾母也毫不意外。

就跟贾琰说了一半的话一样,这庄子一旦到了王夫人的手里,王夫人绝对有本事把这庄子闹得鸡飞狗跳顺便也让那庄子上的人彻底恼上贾琰,而那些人之前都是皇帝手里的,有这些人有意无意地向皇帝透漏些什么,那么皇帝顺势不喜欢贾琰也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了。

贾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么?当然不能。谁让贾琰将来注定了是皇妃?别的不说,贾琰献上了红薯,将来必定是要进那个地方的,而且这位分绝对不低。这个皇庄既然是赏给贾琰的,将来肯定是要跟着贾琰回宫去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动这个庄子呢?荣国府也好,贾母自己也好,也不缺这一笔进项。再者,就凭红薯的产量,只要各地种植一定量的红薯,就能够有效地预防饥荒,减少百姓造反的可能。

也就是说,就冲着红薯对国家的重要性,皇帝就不可能不给贾琰体面。比起至今还是个女史说的好听是宫廷女官说的不好听就是皇后身边的使唤丫头的贾元春,自然是贾琰的未来更有保障,可能给贾家带来的好处也更多。

听到这里,贾母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你父亲想的?的确周全。也罢,既然这样,那庄子的收成依旧让两位奉仪帮你收着罢。”又道:“是我错怪了你母亲,你替我给你母亲陪个不是吧。”

贾琰听说,立刻过来给邢夫人行礼,想要给邢夫人磕头,可是她人还没有跪下去,早被邢夫人搂在怀里一通摩挲。

贾母这话一出口,可谓是一锤定音。

可是无论是贾母还是邢夫人王夫人,都非常不高兴。

贾母不高兴,是因为王夫人短视,竟然想着要毁掉贾琰的前程。这是她绝对不会允许的。作为一个积古的老人,又是跟着贾代善从贾家最兴旺的时代走来的几十年的诰命夫人,贾母对宫里的规矩可不陌生。贾母很清楚,跟贾家这样,把两个孙女儿送进宫去并不稀奇,不过这两个孙女儿注定了一高一低。贾元春进宫四年至今还只是个宫廷女官,这样的贾元春要爬上皇妃之位,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花费多少银钱。可贾琰就不同了,就冲着红薯,皇帝就不可能给她太低的位置。

也就是说,贾母从贾琰因为红薯得了封爵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贾琰肯定是会进宫去的,而且一开始的位分就不会很低。

贾母也叹息过,如果贾琰是贾政的闺女那就好了,怎奈贾琰偏偏是贾赦的女儿,而且父女之间的感情很好,贾赦疼闺女,绝对不会跟贾政那样对女儿不闻不问;贾琰不止依赖父亲,还处处为父亲、为家里打算。只不过这种打算从来都是先紧着贾赦、紧着大房,然后惠及贾琏,最后才会惠及整个贾家。

这也是贾母最郁闷的事情。

贾母总以为,贾赦是老义忠亲王旧人,会惹当今不痛快,因此才使劲儿地压着贾赦,希望皇家的愤怒会随着贾赦的沉寂而渐渐消退。

不过,这样也好。

贾母默默地对自己说,看起来还有回转的余地,要不然万岁也不会特赐皇庄和铜舆车了。可见当今万岁并不是很想跟自家计较这些陈年旧账。如果二丫头将来真的能够成为皇妃,也不枉自己谋划了这一场。

当然,贾母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嘀咕过,这铜舆车都给了,可贾琰的品级是不是低了一点。以红薯对天下万民的重要性,就是给个县主也不算过分啊,可万岁连郡君都没给,只给了一个县君。虽然有铜舆车和皇庄,体面和进项远远胜过一般的县主,可是到底品级偏低不是?

邢夫人也郁闷。这大节下的,被贾母发作了这一场,明明道理是站在她这边的,贾母却没有说王夫人一句不是却字字句句都在数落自己,哪怕最后贾母让贾琰替她赔不是,可被王夫人压了一头的郁闷和耻辱感依旧缠绕在她的心头。只是今天是小年,她不好太过计较而已。

当然,最郁闷的还是王夫人。

就跟贾母以及贾琰、何奉仪温奉仪猜测的那样,王夫人是真的非常忌惮贾琰,生怕贾琰将来进宫了会压贾元春一头。

因此这个年也是王夫人最难过的一年。在贾母的荣庆堂的时候,王夫人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可回到她现在住的西大院儿,王夫人就忍不住了。

她拉着周瑞家的一通抱怨:

“……你看看老太太,偏心都没边儿了!我的元丫头在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老太太跟前精心养着的?可元丫头从来没跟二丫头那么放肆!连老太太的话都敢驳!”

周瑞家的会不知道王夫人生气的真正理由?她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对这些是是非非又岂会没有自己的想法?要不然,她早就成了替罪羊,被别人弄下去了。

不过,身为王夫人的人,她绝对不会惹王夫人不高兴。

“看太太说的,二姑娘哪里比得我们姑娘?二姑娘仗着的,也不过是她那个封爵和她身边的两位女官而已。要不是看在这两位是万岁跟前出来的,老太太会对二姑娘那么客气?不过,这少年人就应该好好教养,现在若是张扬惯了,将来出去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也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周瑞家的很清楚王夫人的脾气,自然知道怎么说话。

王夫人听说,心中一动。

王夫人不是蠢货,虽然对国法这种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高门大户的当家太太,女儿又是在宫里的,王夫人对宫里的事儿也是熟得很。

“你是说,二丫头将来进宫了,若是得罪了人去,元丫头就可以上位了?”

这京城里不缺把两个女儿都送进宫的人家,只不过,一个是高位妃嫔,一个是低位庶妃而已。高位的那个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低位的庶妃很可能会得到皇家的补偿,因此得到破格提拔。跟贾元春和贾琰这样,如果贾琰一进宫就是高位妃嫔,那贾元春就可能一直呆在女史的位置上。除非贾琰死去,否则贾元春就一直会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