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把刀擦着林枫的脸颊,一下扎进了林枫背后的墙内。
“哦?”
突然出现的,站在办公楼三楼的某位,青年。
他发出了一声带有一丝冰冷笑意的声音,从三楼直接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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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林枫冷着一张脸和那个青年打招呼,“……金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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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锌回答道,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弄得林枫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说不定金锌并不是从三楼跳下来的,只是他的眼瘸而已,“你好,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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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金锌?!”王耀凛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早就习惯了和林枫两个人待在这破地方能看到的只有尸体这种事情,突然见到一个除了他们之外的活人真是让王耀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什么,为什么小金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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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王耀凛。”金锌面无表情地向他打招呼,就好像只是在大街上遇见了每天都要见的同事,“真是一场巧遇啊。”金锌又冲他们棒读,看上去却完全不像觉得这是一次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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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怎么吃惊啊。”林枫颇具敌意地说,“我以为你知道我们一般是看不到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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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也以为在这个学校里这么多天你会知道意外是经常发生的。”金锌轻微地挑了挑眉毛,考究似的微微正了正自己的表情,“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吃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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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气氛怎么剑拔弩张的……”王耀凛在中间有些尴尬,觉得有点像自己的正房和二老婆互怼的即将伸爪撕逼的气氛,“那……那个,小金锌是为什么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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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金锌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手上展开一张纸给林枫和王耀凛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钟冥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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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眯起眼睛在离金锌有段距离的地方看那张纸条,但是并不能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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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是认识中文的。”金锌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他沉静如水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枫,然后居然还表现地颇为友善地走近了一些,“容我提醒一下,这是在你们寝室发现的……所以是否对你们而言有些熟悉呢?”说罢他还抖了抖手上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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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林枫才能些许看清楚,他就不明白刚刚离那么远鬼能看清楚金锌手上拿的纸条写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仔细想想金锌也是从三楼跳下来屁事没有的筋骨清奇的男子,说不定隔那么远他真的能看清楚呢,毕竟谁都不知道金锌是不是从氪星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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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距离也够了,他可以准确地辨认出那张纸条,就是钟冥塞他枕头底下还给他弄丢了的那张,林枫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被金锌给找去,给金锌拿去不能说让林枫特别高兴但是还是基本安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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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隔壁宿舍搜查东西,你可真是好兴致啊。”林枫话里带刺,“……你想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我们寝室还发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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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对于我去你们寝室非常不解。”金锌走到王耀凛身边,把手上的纸条轻轻递给王耀凛,王耀凛好像惊异于金锌突然对自己莫名的信任,“有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钟冥的关系不错,你竟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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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非常好笑。”林枫对于金锌说的话不屑一顾,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金锌居然能记住他们班的人际关系,这点令他比较吃惊。……虽然他是喜欢随便说钟冥不是人不是人什么的,但是这种真正的可能性他是想都没有想过,“除了是个毒舌早死的混蛋之外,他还能享有别的头衔吗?”
“小枫……”王耀凛无奈地扶额,他俩在这里争吵很明显是没有意义的,可是这两个人却好像还吵得很开心的样子,“等等,我是真有问题,小金锌虽然你说是因为小钟冥的纸条过来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你了,可是我们还是没办法做些什么啊……”
“哦?”金锌状似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一样挑起眉毛问,“请解释一下你的意思。”
“我意思就是,我们是为了把小郎营的尸体……呃,搞下来才到这里来的吧?可是小郎营那个高度真的是——卧槽小郎营呢?!”王耀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强势打脸了,当他抬起头试图去再看看郎营完好无缺非常干净的尸体的时候,发现郎营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把绳子割断了。”林枫往后退了两步,把甚至扎进他背后的墙里的刀子给拔了出来,林枫低头确认了一下,那确实只是普通的水果刀没错,也许在食堂里随便找找就能找到,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切完土豆留下来的水渍,林枫试着把刀子往他身后的墙上磕了两下,他觉得再来三个林枫都没办法把这把刀扎进墙这么深。
“是,这很难吗?”金锌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么地惊人,而是面色平淡地说,冷漠地把刀子从林枫手上拿过来,“你站在那里随便一丢就解决了。”
林枫也没有和他争夺手上的刀子,而是非常谦让一般将刀子迅速递到了金锌的手上,接着他不动声色地小心翼翼地拉着王耀凛往远离金锌的地方退了两步,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对他的忌讳。
金锌虽然嘴上说“不知道钟冥是个什么东西”,但对于林枫来说,金锌比起钟冥明明更不像人,钟冥虽然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以及脑子都超于常人,但也算是正常的高中生会有的水准,况且钟冥会玩游戏玩不好,会因为林枫嗑薄荷糖冲他吹气把抹布塞林枫嘴里,会偶尔和他们说起自己的妹妹,眼睛里都是怀念。所以,无论金锌说什么东西意图挑拨他们对于钟冥的信任,对于林枫来说都是不会改变任何事情的。但是金锌,这个人,他从三楼跳下来毫发无伤,空手把刀子在这么长的距离外牢牢扎进了墙里,一次就顺利割断了拴着郎营的,离他们距离太过于遥远的绳子。
这才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每一次金锌所表现出来的“这很难吗”都根本不像是对自己牛逼的鼓吹,而是单纯地就是这么认为的,对于金锌来说……也许这一切真的都不是很难。
“金锌。”紧接着林枫喊住他,他暂时还不愿意就这么下定论,决定先持观望态度,再说,他还有事情没有搞清楚,“还有……关于今天上午张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杀了他,我以为这一切都很明显了。”金锌把钟冥写的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吃了下去,“林枫同学,真令我遗憾,我以为你会比我想象地更聪明一些的。”
“果然是你杀了张济吗……”王耀凛说,紧接着又问道,“果然小金锌也觉得张济这么做太有问题了吧?不过张济为什么会去教学楼你知道吗?”
“太有问题了?”金锌转向王耀凛,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王耀凛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张济同学的行为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杀他仅仅是因为他试图杀了我……我本来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但是他缠着我不放,实在是太碍事了。”
林枫一阵恶寒。他接触过很多恶,先不论像张济和吴莉妍那样意图杀死他们所有人的恶,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那么一些,他知道自己心里藏着自私自利的恶,王耀凛有着强求他人的恶,邱音有着漠不关心的恶,钟冥有着不懂人心的恶,但他们的恶都是没有自我意识做出并且很是常见的,放在任何人身上虽然不一定会被接受,但都可以被理解。
可是金锌的恶完全是有意识的,或者说,林枫愿意用纯粹的恶去形容它,因为他也许都不认为自己是恶的一种。
他的直觉告诉他,金锌比这个鸽笼更危险。
“仅仅是因为他挡着你的路了?”王耀凛也惊恐地退后一步,他本来以为金锌是出于人道主义良心发现愿意做这件事,但是金锌给出的这个理由因为太小以至于看这个结果太过于沉重。最重要的是,在金锌眼里,好像张济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不觉得是错的,那些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他却因为对方挡着他路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就杀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