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有那么好骗?”姬玉摸了摸他的脸,没发现易容痕迹,又用法术查探,也没什么高深的障眼法,他这张脸貌似是真的。
“楚国七皇子?”姬玉散漫道,“温伏渊?”
“……你到底怎么了。”
温令仪阖了阖眼,一副苍白茫然的模样。
姬玉使劲掐着他的脖子,他有些呼吸困难,即便附身在一具傀儡里,这不适的感觉也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外放龙气,可他忍住了。
他凝着姬玉的双眼,看她面带笑意掐他脖子的模样,竟觉美得炫目。
有那么一瞬间,连掐在脖子上的力道,也让他有些难言的快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姬玉没看出他隐晦的变化,要挟道,“再不说实话就杀了你。”
温令仪突然笑了,低低道:“真要杀了我?一点都不念旧情?”
“老娘和你有个屁的旧情。”姬玉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近,另一手拿了捆仙索将他捆住,随后将他踹到地上,温令仪胸口的伤还没止血,他倒也不在意,只目光炙热地看她。
姬玉抽出自己的鞭子,握在手中道:“你方才是想帮月长歌吧?知道她不是我的对手,怕我还手后拿捏不好力道要了她的命?说起来她刚才明明已经走火入魔了,是怎么忽然清醒过来的?你做了什么?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她想到一个人,觉得危机重重,忍不住用鞭子抽了他一下,逼迫道, “说,你是不是赤霄海的主人派来的?”
一开始还怀疑过他会不会是令仪君本龙,现在却觉得可能性很小。
如果他真是,在她刚才掐他脖子捆他踹他的时候就该还手了。
她都做好防备了,可他什么都没做。
若真是那条高高在上的半龙,不可能接受这种有违真龙之尊的奇耻大辱。
不管是原书里还是陆清嘉的描述中,都不可能。
所以她换了个其他猜测,问他是不是赤霄海的主人派来的。
赤霄海的主人?自然是令仪君了。
温令仪睁大了眼睛,新奇且略带着迷地看着她,她抽了他一鞭子,他不生气,反而笑意盈盈。
“你误会了,我不是。”
他半跌在地上,黑衣狼狈,墨发披散,阴柔的五官,多情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事后感。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没有骗你,更没有隐瞒。”温令仪眼尾绯红,抓住她的鞭子慢慢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情不自禁挡在你面前想保护你,你为何要如此疑我?”
姬玉忍无可忍:“行了别演了,一个两个都爱来我这里飙演技。”
温令仪好奇另外一个是谁,可他没机会问,姬玉将鞭子收回,又狠狠甩了一下地面,地面裂开缝隙,黑沉沉的缝隙,未知的神秘感,十分骇人。
“不承认就算了。”她冷淡道,“你也别想再跟着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趁早死了心,你不可能如愿。”她甩了甩长发,瞟了一眼他身上的捆仙索道,“你本事那么大,就自己解开它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
她握了握手里的鞭子,温令仪看着那条鞭子,忽然说:“它不够好。”
“嗯?”姬玉一怔。
“我有更好的,你若还肯见我,我送你可好?”他看着那条鞭子慢慢说。
姬玉嘴角抽了一下,低咒了一声“神经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后不久,温令仪身上的捆仙索自动开了,他缓缓站起来,也不见他动作,胸口的剑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也仅仅是剑伤,姬玉留下的鞭挞痕迹仍在,他抬手触碰了一下,有些微的疼。
温令仪垂下眼睑,看着指腹上擦上的血,嘴角若无似无地扬了扬。
姬玉离开这里后就打算好了不再找月长歌或者那位仙帝了。
她想着没留影石做证那就算了,反正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诉陆清嘉,他爱信不信吧。
她受够了这秘境里的神经病,刚才那家伙很大可能就是那条半龙的人,可能仙帝本龙不方便现身,就让这家伙打乱她,拖住她,等招待完了月长歌,谁知那位仙帝会不会来收拾她?
她得赶紧出去才行。
姬玉一心要离开,可离开比进来难太多了。
她七拐八拐,突然看到一座宫殿,宫殿雕栏玉砌,巍峨壮观,门前挂着匾额,匾额上没有字。
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宫殿,依旧存在,不是幻象。
她又看看周围,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了,四周是寂静深夜,花草烂漫,仙境一般。
她一个人遇见这种怪事难免有些紧张,她努力冷静下来,想后撤离开,哪怕找不到来路也找条其他的路离开,反正绝不可能进那座宫殿。
她跑啊跑,看不到路的尽头在哪,只是跑着跑着白天变成了黑夜,而周围的景色也从仙境游园变成了挂满画卷的房间。
姬玉转了一圈,凝神去看那些画,一看不得了,全都是那种画。
该说不愧是龙族的秘境吗?撞邪之后遇见的全都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东西。
姬玉握紧了鞭子,在数不清的春意画卷里行走,每看见一幅画都是不同的姿势,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孤陋寡闻,原来竟还可以这样?
等等,这个时候还想这个做什么。
姬玉有点烦了,还有点慌,她吸了口气,正苦恼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姬玉,是你在那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