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看了一眼除了身后的三个方向,当机立断道。
男人和女人点头,分别选了一个方向,老太监则继续朝北方追去。
不过,茫茫雪天,想要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宁辰本来就没有目标,只是随意的走。
北方很大,不是一般的大,宁辰走的累了,就近看到一个村庄后,便暂借了一晚。
其实,主要是小白马不想走了,又咬着宁辰的衣袖,不让他走。
虽说万物皆有灵,但一匹马聪明成这样,的确让人很是头疼。
老太监追的快了,也追偏了,他没有想到宁辰的脚步被一匹绊住,停下不走了。
宁辰借宿的村落再平凡不过,朴实,热情是村中人家的本色。
招呼宁辰的人家是一个三口之家,家中有年事已高的母亲,还有一对尚未成家的兄妹。
兄长是一位憨直的汉子,妹妹是一位贤惠的少女,不漂亮却十分秀气。
汉子的好客与少女的羞涩形成鲜明的比较,宁辰进屋后,汉子唤了妹妹却做饭,自己则帮助打理家中的杂事。
宁辰作为客人,被汉子安置到屋中最暖和的火炉旁,什么事也不让插手。
两人的父亲早已卧床多年,连话都已说不出来,家中全靠汉子一直撑着,这些年不但耽搁了汉子娶妻,连少女出嫁也成了问题。
穷人孩子早当家,用来形容汉子与少女最合适不过。
宁辰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来到老人身旁,右手轻轻按在老人后心,旋即微弱的银光亮起,丝丝真气顺着右手注入老人体内。
片刻后,宁辰收回右手,转动轮椅重新回到火炉旁。
能做的他都做了,老人早已油尽灯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想要好起来是不可能的,他做的,只是能让老人好受一些,不那么痛苦。
至于,能不能稍微恢复一些,比如开口说一两句话,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人的生老病死,是这个世上这难违背之事,他不行,皇帝不行,先天也不行。
若是有人能做到,那只能是神明,可惜,他只见到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还未见过神明。
“谢……”
床上,老人颤抖着动了动嘴,说的很轻,除了宁辰没有人能够听得清。
宁辰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说吧,好人总是会有好报。
不多时,少女已把饭做好,端上桌子,宁辰转动轮椅来到桌旁,胃口大动,他早就饿了,这些日子天天吃干粮,嘴皮都快磨破了。
饭菜很简单,都是自家准备过冬的干菜,少女手艺很好,将这简单的食材也做的香气扑鼻。
宁辰吃的很饱,饱的已经吃不下,汉子的热情有些过了,他不好意思拒绝,最终实在是撑得不行,才不得不开口拒绝汉子这吓人的热情。
少女吃的很少,可能是有生人在,少女的脸一直是红的,让一旁的宁辰很是不自然,他还没见过这么害羞的姑娘。
他从前遇到的女人都是比较彪悍的,比如,暮成雪、青柠、九公主、夏妙语,算了,还是吃饭吧。
饭后的洗碗工作,宁辰自然也插不上手,少女的贤惠足以让前边那几位羞愧而死,他甚至怀疑过,像暮成雪或者青柠到底知不知道禾苗长什么样。
小白马的晚饭还是它自己背的口粮,宁辰没有帮它改善伙食的意思,再说,这大雪天去哪找东西帮它改善伙食。
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麻烦事。
家中只有两张床,一大一小,平日,老人和少女挤在较大的床上,也方便少女照顾母亲。
其实,宁辰根本就不需要上床休息,他大多时候都只是坐在轮椅上闭目调息,修炼的同时也当做休息了,奈何,汉子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让宁辰上床去睡。
宁辰无奈,只能听从安排,汉子这才憨厚地笑了,自己随意找了几块木板搭在两个凳子上,做了一张简易的床。
夜晚的风声很大,宁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风声,心中却没有丝毫睡意。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外边又下雪了。
腿上传来的剧痛一阵猛烈过一阵,宁辰已习惯,但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
突然,村外传来了狗吠声,下一刻,狗吠声止,销声匿迹。
屋外不远处的草棚下,小白马呼哧呼哧地打着粗气,似乎再提醒屋内的某人。
宁辰起身,坐上轮椅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有人来了,而且还是武者。
宁辰不笨,相反,他要比很多人都要聪明,他知道,来人为的是他手中的信。
老太监看到轮椅上的宁辰后,明显一愣,显然,他认出了宁辰的样子。
其实,宫中很多人都见过宁辰,那个时候,他是才子,是英雄,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今天,他却成为一个被人追杀的残废。
老太监不解,在他印象中,眼前的宁辰应该还在真极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辰不认识老太监,宫中太监那么多,他哪能谁都认识,但这死太监的衣服,他很熟悉。
这是西宫的衣服,夏宫中各宫的衣服大体相同,却有细微差别,他在宫中日子不算少,自然了解一些。
老太监追过之后,没有找到宁辰的身影,不得已返回,路过村子后,打听到有一位少年傍晚进村,他便知道他找对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