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冷声一哼,道:“本宫若是不讲道理,哪还轮得到你在此放肆,馨雨是本宫看着长大,容貌和品行配你绰绰有余,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眼见敌人太顽固,道理讲不通,宁辰委婉的换了理由,道:“娘娘,我才十七,娶亲还太早,而且我现在还是太监的出身,对公主的名声实在不好。”
闻言,长孙眉头皱了皱,前一个理由根本不算什么,大夏男儿十六成亲比比皆是,十七岁已不早,不过,后面一个理由却不得不考虑,这小子的出身确实是个麻烦。
馨雨的事情已经拖不得,新皇登基之前,此事必须解决,皇家无亲情,趁着她还能做主,一定要给馨雨找一个好的归宿。
宁辰是她眼中最好的人选,也是她最放心的人。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办法,一定得找到一个理由,或者为其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以堵住他人之嘴。
“此事有些麻烦,你让本宫再想想。”长孙皱眉沉思,道。
“娘娘,您慢慢想,我先回去了。”
宁辰赶忙告退,然后朝小明月使了一个眼色,快速朝宫外走去。
今天是劝不了长孙了,敌人过于强大,回去再想办法。
两人溜的很快,不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出宫的路上,明月看着宁辰,小声道,“坏人,你真要娶那个九公主吗?”
“不会。”宁辰否认道,夏馨雨不敢反抗,那么就由他来,做恶人的事情他早已习惯,反正他的名声一直不怎么样。
“那你怎么过你们皇后娘娘这一关。”明月继续小声问道。
“还没想到,你有什么办法吗?”宁辰反问道。
“没有。”明月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是小孩子,哪能有什么办法。”
“……”宁辰不知道该说什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头疼道,“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走回侯府,还位来得及坐下,一封急信送来,来自遥远的佛国。
宁辰立刻打开信,看过之后,脸色瞬间变化。
度厄寺住持被人救走了!
这是两天前的事,如此说来,人间佛已在火中被烧了七天,竟然这样都没死!
宁辰仔细将信看完,信中提到血纹剑中的血纹已经褪去十之八九,毫无疑问,这是度厄寺住持一直在用体内的佛力对抗血纹剑中的怨力。
佛魔相克,血纹剑既然基本已经废了,那么人间佛定然也好不到哪去,就算没死,估计也就剩下一个三灾境的空壳。
这样的人,短时间是威胁不到大夏的,况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院长的伤势已经好了五六成,再过一些日子,应该就能痊愈。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北蒙的凡聆月,这些日子,她也差不多该有动作了。
想到这里,宁辰起身,揉了揉小明月的脑袋,道,“明月,你在府中玩,我出去一趟。”
“好!”明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离开侯府,宁辰一路东行,走在皇城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地的人来人往,心中感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这个世间将近一年了。
街上小摊的叫卖声在耳边回响,宁辰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一步一步,心中复杂至极。
一年世间,不长,却也不短,除了这从未没有变化过的繁华,其他都已经变了。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不远处,一个衣着绿衫的四五岁小女孩拉了拉身边的小男孩,明亮的大眼睛闪过一抹渴望。
小男孩为难的拉着妹妹,一只手偷偷地摸了下口袋,口袋中只剩下一个铜板,还是明天去学堂的馒头钱,不过看到妹妹那希冀的眼神时,小男孩还是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了铜板。
哥哥之所以比妹妹早来到这世间不就是因为要更好地照顾妹妹吗。
小男孩买了一个糖葫芦递给了小女孩,没有任何的犹豫。
“哥哥,你咬一口。”
小女孩满足地拿着糖葫芦,递到哥哥面前,大眼亮晶晶的。
“哥哥不喜欢吃糖葫芦,你吃吧。”
小男孩偷偷咽了咽口水,强忍着眼前的诱惑道。
“哦。”
小女孩的年龄还没到辨别真话假话的时候,也没多想,拿着糖葫芦便甜滋滋地吃了起来,在小女孩的世界里糖葫芦就是最好吃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一幕,宁辰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人世间最简单也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这一串糖葫芦中所蕴藏的感情,如同最美的水晶般,纯洁无暇,不参一丝杂质。
然而,就在这时。
“驾。”
一阵马蹄声掠过,整个大街顿时乱成一团,路人急躲,鸡飞狗跳,连宁辰都被慌张的百姓挤到了街道的一边。
“太理司红衣卫办事,闲杂人等让开!”
马踏过,烟尘阵阵,行人惊恐,却无可奈何。
忽闻嘤嘤地哭泣声,宁辰回首,只看到被人群挤到一角的小女孩大眼通红地望着地上被踩烂的糖葫芦,伤心的哭了起来,旁边,小男孩目光一片暗淡,因为兜里已经没钱,只能拉着妹妹离开。
宁辰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望着烟尘中离去的背影,眼中杀机崩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