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出发吧,再见,”梁鸿说话间,抬脚向东走去,在地上拉起长长的身影,而任盈盈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一番,最后却也转身向西走去了。
就这样,两人各自分开,并无多话,但是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却又都不觉回头,偷偷向对面遥望。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嘿嘿——”
不知不觉,梁鸿行出了很远,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哼着歌儿翻山越岭,最后在一处山窝里找到了一处人家,打听了一下路途,找准了方向,便一路向着贵阳城行去了。
渐渐接近贵阳城,梁鸿却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打听了一下,方才知道现在整个贵州都已经陷入一片大乱之中。原来,钦差高鹏被刺杀之后,官军果然向大龙番和小龙番的土司发难了,这两个土司番属几乎被屠城,情状惨烈异常。
小龙番的土司是海龙堡土司杨应龙的岳父,官军的屠城,激怒了杨应龙,也激怒了云贵两地的各大土司,两地土司纷纷起兵叛乱,杨应龙更是联合川贵两省的土司力量,组成了两万大军向贵阳攻来,而与此同时云南那边,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知道时机成熟了,也是纠集了日月神教的教众,以及各大依附于他的土司力量,组成了三万大军,目下正在围攻昆明城。
没想到,刺杀的钦差的事情,果然成了一个导火索,力量不亚于萨拉热窝事件,一时间,云贵再无安静天,到处都处于人心惶惶的兵荒马乱之中。
打听清楚了情况之后,梁鸿心里不觉是感觉一阵怪异,话说金老头子书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啊,怎么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了?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一切都急转直下的?可是自己也没干啥啊,高鹏还是小翠杀的呢,自己出不出现,高鹏都得死啊。
这,这个事情如何解释?
“又有大事发生了,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公开投靠朝廷啦,如今已经被皇上封为护国法师兼任武林盟主的位子了,现在已经率领天下武林人士奔赴云南对付日月神教去了!哈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就在梁鸿正疑惑的时候,茶馆之中,对,现在梁鸿正坐在路边的一家茶馆之中,茶馆之中,又一个人爆出了惊天大消息。
是啊,这下可真的有好戏看了!
☆、第三十章 好快刀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
“哎呀,卧槽,我的剑呢?我的宝剑呢?”
越来越靠近贵阳城,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兵荒马乱的气息,各大路口关隘盘查甚严,梁鸿没有“良民证”,只能贿赂盘查的兵士,身上的银子都快不够用了,心里也越发感到危险,行走在路上,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宝剑,一摸之下,才发现空空如也。
娘的,宝剑被任盈盈拿走了,自己怎么忘了?
这下可麻烦了,没了武器,自己这接下去可要怎么混?万一要是跟人动起手来,岂不是要抓瞎?
不行啊,得想办法整把武器才行,另外自己这容貌,干净是干净,但是当天也被很多锦衣卫看清楚了,所以等下说不定会被认出来,要想办法伪装一下才行。
梁鸿心里这么想着,前头出现了一处小镇,虽是战乱逼近,镇上行人稀少,但是靠近镇子一头的几家铺子依旧还在开业,其中一家铺子门口挑着一张旗子,上面正是一个“铁”字。
铁匠铺!
梁鸿眼睛一亮,摸摸兜里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已经有了计较。
“老板,打把家伙事儿。”
片刻之后,铁匠铺门口,梁鸿对正在打铁的张老汉喊道。
“好的,客官,您要什么样的家伙事儿?犁头还是叉子?”张老汉迎上来,看着梁鸿问道。
听到这话,梁鸿一怔,瞅眼看了一下,发现铁匠铺子里挂着的都是一些生铁的农具,并没有什么武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彼时明朝廷对民间实行武器管制,普通人是不能带刀剑的,铁匠铺也不能胡乱打造刀剑,被抓住了可是很麻烦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铁匠铺里头都是一些生铁,这种铁,含碳量非常高,硬是很硬,但是太脆,所以打造的工具,基本上都是笨重的农具,而一旦太薄了,即便铸造出刀剑,也是不几下就折断了,其实没什么用处。
这个情况可就让梁鸿有些难办了,他琢磨了一下,最后就低声对张老汉道:“老人家,我是个行路人,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想要带个武器在身上防身,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您放心,只要能搞到好东西,银子不是问题。”
梁鸿说话间,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到了张老汉面前。
一见到银子,那张老汉立时两眼一亮,话说他打铁一辈子,一只农具也不过是几文钱,最多也就几十文钱,这十两银子,可是笔巨款。所以他心动了,当时捧起银子,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巴巴地装进口袋里,尔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了,这才对梁鸿一招手道:“客官随我来。”
见到这个状况,梁鸿知道有门儿,于是跟着他进了后院。
“爹,啥事儿?”
刚进后院,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来,梁鸿抬头看时,才发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光着膀子握着一柄大斧头在墙角劈柴,似乎是张老汉的儿子。
“这是小老儿的犬子,叫张达,乡野人家,没什么见识,让客官见笑了,”张老汉对梁鸿介绍道,随即又对那个汉子道:“没你什么事情,好生劈柴,完事给胡财主家里送过去。你这一天两天的,也没个营生,打铁又怕累,到现在二十岁的人了,连一房媳妇都没讨上,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爹,您怎么就知道训斥我?我哪里不想上进?我要去从军,你怕我死在战场上,我要去跑码头做点买卖,你又说我傻,怕被人骗了,说到底,还不是您把我困在家里吗?”张达似乎对张老汉不是很满意,当下说完话,气呼呼地就背上柴禾,从后门出去了。
张老汉看着张达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梁鸿进了侧首的房间,然后又开了一扇小门,这才进了一处密室之中。
进了密室,赫然发现那密室里头,居然都是刀枪剑戟,全部都是上好的兵器。
这可让梁鸿喜欢地不行,不觉是一边抚摸那些兵器,一边喜出望外地对张老汉道:“老人家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练家子吧?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武器收藏?”
“嘿,别提了,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小老儿年轻时,倒也在军营里呆过几天,学了几手武艺,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一年鞑靼军犯境,小老儿的队伍被打散了,小老儿的一条腿被射伤了,一路逃回来的,差点没捡回这条命来,从此就安心当个铁匠,再不敢谈什么战场杀敌了,那战场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嘿,一旦打起来啊,那人命就跟割草一样,死得都血流成河哇。”张老汉说话间,不觉是满心感叹。估计也是因为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凶残,所以才不让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吧。
“原来如此,老人家也算是饱经沧桑啊,”梁鸿说话间,细看那武器架子,准备挑选合适一点的武器。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即就听到张达粗重的声音喊道:“爹,爹,出事啦,出事啦!”
听到张达的声音,张老汉一怔,连忙转身朝外走去,见到张达,不觉就是呵斥道:“大呼小叫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梁鸿也跟了出来,这才发现张达急得一张脸都有些狰狞了,当下竟是一把将张老汉推开,然后大吼一声道:“你别管,草他娘的,这次我一定要杀了那些混蛋!”
张达说话间,冲进里屋,掀开一口黑色的大木箱子,然后从里面掣出一把带鞘的长刀就往外冲。
“祖宗,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去?!”见到这个状况,张老汉急得一把抱住张达的腿,打死就是不放手。
“爹你放手!”张达说话间,竟是哭了,“小红死啦,被那些混蛋糟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