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王守仁巴不得跟梁鸿粘在一块儿,岂会不答应,当下更为兴奋,那酒喝得更加开怀,最后两人竟是一起醉倒,直到斜月高挂,方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两人叫了点吃食填饱了肚子,梁鸿便准备去找老婆孩子,王守仁本来是准备去置办车马的,结果在梁鸿的邀请之下,一起同行,回到了小客栈之中。

夜色,清凉,秋风送爽。

开门的一刹那,屋子里的人已经泪水迷蒙。

“阿爸——”见到梁鸿回来了,小玉儿尖叫一声,一下子扑到梁鸿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白秀儿抹着泪水,痴痴地看着梁鸿,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本来也想扑到梁鸿怀里,但是却见到有外人在,最后还是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梁鸿安慰了小丫头一番,起身看着白秀儿,握握她的手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没,你,你能回来,一切就,都好了——”白秀儿声音哽咽,那是真的在担心梁鸿。

梁鸿满心感动,但是却不是很习惯这种动情的场面,当下打个哈哈,为她们介绍了一下王守仁。

“守仁见过嫂子,”王守仁对白秀儿很恭敬,自然而然将她认成梁鸿的正妻。

梁鸿也不说破,倒是白秀儿有些意外,看了看梁鸿,发现他居然默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不觉是一阵的恍惚。

时间不早了,梁鸿为王守仁开了房间,王守仁自去休息,梁鸿抱着小玉儿,和白秀儿回到了房间里。

只剩下自家三个人了,白秀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激动,一下子扑到了梁鸿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脸孔靠在他的肩头,泪水很快就湿透了梁鸿的衣服。

梁鸿安慰了半天,好容易让这一大一小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则是诉说了一下自己和她们分开之后的事情,之后又把那五百两黄金取了出来,全部交给白秀儿保管。

白秀儿很惊愕,后来也猜到这是刺杀钦差的赏金,就把黄金收起来了,但是却恳求梁鸿千万不要再去行险,梁鸿笑笑答应了,实际上却是压根没听进去。

上床休息,还是两个人中间夹着小玉儿,并无越礼。梁鸿先是陪着小玉儿说话,把她哄睡之后,又和白秀儿说了一会儿话,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白秀儿听说他要陪王守仁进京去,想了一下,却是点点头道:“那也好,去了京城,凭咱们手里的金银,可以开个小铺子,生活倒也稳定。”

白秀儿的话让梁鸿感到温馨,但是却只是微笑一下,未置可否。

☆、第三十四章 顺流而下

古时候的交通很慢,最快的交通方式就是骑马,据说最快的马,一天八百里。

梁鸿和王守仁这一行,却是万万达不到这个速度。贵州到京城,几千里路,他们想要走完,少说也得个把月时间,何况他们还拖家带口的,这就更慢了。

不过好在贵阳毗邻乌江,他们直接坐船顺流而下,行进起来倒也安逸。

梁鸿因为从蓝凤凰那里得了五百两黄金,俨然暴发户一个,而王守仁是官二代,也不缺钱,两人便包了一艘船,雇了两个艄公。

那船远看着不大,其实内部空间还真不小,船舱里竟是分出来四五间房子,梁鸿一家三口占了最大的一间,王守仁住了一间,两个艄公住一间,余下的则是厨房和仓库间。

出发之后,一连几天的时间都在水上飘着,只是偶尔靠在码头补寄一下,梁鸿和王守仁有了大把的相处时间。

这段时间里,两人交谈甚多,经常一起在船头饮酒聊天到半夜。

通过与王守仁的交谈,梁鸿对于如今的天下大势,算是都清楚了,而王守仁也越发对梁鸿刮目相看,为啥?因为这家伙的很多现代思想,让王守仁茅塞顿开。王守仁本身是个很有创新思想的人,所以他对于梁鸿的新颖观点,并不排斥,甚至很乐意接受。

“大哥,你昨天跟我说什么四权分立而集中,是个什么意思?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所谓四权,那便是政权、军权、司法权、监察权,”梁鸿临江捧酒,横竖无事,那就好好给王守仁上上课吧。他的见识可能并不是深刻,但是正是这种模糊的轮廓感,才正好都是把握住了重点,略去了细节,正好都是提纲挈领式的概念,对王守仁的启发非常巨大,“政权,很简单了,就是政府职权,细化一下,就相当于户部的职能,不过户部太笼统了,细化起来,其实应该分成户政部、路政部、水政部、科技部、文教部、医政部、外务部等等。这些都是国家的基础,需要大量的人手去管理。”

“科技?科技是啥?”王守仁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梁鸿微笑一下,并未解释,只是继续道:“军权,分为军政部和武备部,军政部主管国家军队的指挥、后勤、征兵、装备、训练等等工作,而武备部,则是负责地方治安,听从法政部调度管理。”

“法政部?”王守仁疑惑。

“法政部就是司法权的一部分了,具体包括司法部和御状监。至于监察权,那是国家监察机关,负责监督所有职能部门,比如法治的正规化,财政支出的情况是否合乎规范等等,细化起来就比较多了。”梁鸿说到这里,微笑了一下道:“不过,甭管这些权力怎么分化,归根到底,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权力才行,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国家,各自为政,指挥起来可是很困难的。所以说,皇帝是所有部门实际上的最高领导。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政令统一。”

王守仁听得一阵神往,禁不住问道:“大哥?这些真的是以后会出现的状况吗?大哥如何知道以后的事情?”

梁鸿笑一笑道:“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瞎猜的,这些不过是我心里空想的一些东西罢了。”

王守仁恍然有所悟,但是又有些不解道:“大哥,您的很多想法,当真是惊世骇俗,不过有些东西小弟真的不敢苟同,就比如那个鼓励工商业,试问,如果百姓都去行商,那谁来种地呢?一旦没人种地,粮食供给不上,国家岂不是陷入危机之中?”

“那是因为现在的人口太少了,等到土地不够种了,自然就需要有人去从商,让各地的物产流通起来。再者,国家的职责,除了保卫国家,管理人民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创造就业,”梁鸿说道。

“就业?”王守仁不明所以。

“简单一点说,就是让人人有活干,有活干,就有报酬,生活就有依靠。而且有活干,就不会无所事事,作奸犯科,这是解决社会矛盾的一大利器,”梁鸿说道。

“哎呀,”听到这话,王守仁不觉是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大腿道:“无错,只要人人有活干,甭管是种地、经商,亦或者是耍把式卖艺,总之是只要生活有了着落,人心才会安定。大哥此见,可谓是一针见血,真乃神人也!”

王守仁捧着酒杯敬了梁鸿一杯,对梁鸿佩服地五体投地。

“可惜,要做到这些,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样的历史时期,”梁鸿心里一声轻叹,抬眼望着浩瀚的江面,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如果我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话,那会怎样?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弱了,还是活得精彩要紧。

不过王守仁却对梁鸿的见解,极为好奇,每天都缠着梁鸿,孜孜不倦地询问,直到后来连梁鸿都被他问得无奈了,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他这才有所收敛。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行到湖南一带,这日傍晚,船靠江边补寄,梁鸿等人准备上岸走走。

结果,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当口,却听到岸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即却是见到一个瘦干的老者,一身道士打扮,腰携长剑,带着一众弟子正策马沿江狂奔,模样很是急迫。

“余沧海,你不是要看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吗?我这就耍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