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对那些个笔墨纸砚没甚大兴趣,便直奔书架子,一一翻过去。任桑榆倒是饶有兴致地挑了两块松烟墨,才绕到书架子处,眼睛一扫见清溪拿的若弥国志,便随意在旁翻看着什么。
“桑榆,你这是买的甚?”临结账了,虞清溪才讶然地看到任桑榆拿了两本话本。
“你闲时不就是看的这种话本?”任桑榆言语里带着些笑意。
“我……就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虞清溪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话本便就是消遣用的。”任桑榆道。
虞清溪手里拎着本“正经书”,突然有些犹豫。一个男妻看什么国志?话本才是应当的!
任桑榆从他手里拿过那本若弥国志,和手里两本话本,并着松烟墨一起,让春雨去结账。
“少爷,”春雨轻声在两人面前道,“这铺子是少夫人的嫁妆铺子……”
“我的?”虞清溪一愣。前一世,他压根没见着这铺子,那便是说,这铺子也是被人贪了。奴才自然是没这么大胆子的,那便只有虞家的主母了。他淡淡一笑,扫过柜台后胖墩墩的掌柜。
“是。”春雨点头,她经手的便不会记错。
“那巧了,”任桑榆便指了指掌柜那处,对春雨道,“你去与那掌柜说,这些个我们便直接拿走了。”
春雨点头,拿着东西过去与掌柜说。
掌柜朝这边看了一遭,眼珠子一转,便立马笑着迎上前来:“三少爷,三少夫人,再下袁宜!”虽说虞家主母有所指示,可他也不是个傻的,庶子虽好欺负,庶子旁站的可是户部尚书的嫡子!有些个招数放着暗地里使就好,不用非要在明面上撕破了。就像,现下他称的是少爷少夫人,而不是东家!
“嗯,”任桑榆道,“碰巧过来拿些东西,你自去忙,我们看一看便可。”
“是!”掌柜哈着腰离开。
现下正值半下午,比起早晨自然是客人少了许多,比起正午上却又多了些。任桑榆按着前世的习惯,不动声色地将笔墨纸张和书卷的价格都看在眼里。虞清溪状似无意,却也是留意着里头的人流与售卖情况。在店里绕了一圈之后,任桑榆和虞清溪相视一眼,走出了这书局。
“清溪,”任桑榆斟酌着道,“你那书局若是每月交上来的利钱少于六百两,便是被贪墨了。”
虞清溪闻言一思,与自己估算只少那么一点点,也算是保守估计了,不免微微有些诧异。这久病不出门的人竟能那么快估算出月利了?
任桑榆看出了虞清溪眼里的诧异,便解释:“我也是看这……规模,与之前听到的对比一下。”
虞清溪虽有怀疑,但想起任家户部的官员比较多,便将这归结于耳濡目染带出来的才能。
一旁的春雨看了一眼自家少爷,随后垂眸不语。
任桑榆见虞清溪一直没说话,心道自己不该那么不小心。待书局送来利钱,他再提醒也不迟。正想说些什么绕开,那厢虞清溪已开口了。
“桑榆提醒的是。”虞清溪微微一笑。
任桑榆这才心里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