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好!”范弦歌低头半福一礼,起来时抬眼扫过那男子。
范卞氏那帕子掩着嘴笑:“这丫头小时看着挺活泼的,小时哭着不让桑榆哥哥回家都记不得了罢?倒是没想着现下开始收性子了,表嫂们都是自己人,以后还得多多相处。”
“姑娘长大了,总是会如此的。”任范氏点头,这儿的三个都是她嫡出的儿媳,以后免不了与范家有来往,倒是没有对范卞氏的话有想法。她笑着,携了范卞氏入座。
任范氏与范卞氏虽是姑嫂,可言语倒是亲厚,聊了丈夫聊儿子,聊了儿子聊女儿,半晌都未停。范弦歌坐在下手听了一会儿,随后目光便时常飘向对面的三嫂身上。
虞清溪端了一盏茶水在手里,安静地看她们聊天。他知道对面有视线时不时地落到他身上,可他不在意。在他看来,也就是对他这么个男嫂嫂觉得陌生,一时好奇而已。这儿的有男妻男妾的不少,有些还能生孩子,并不算是异类。
“小姑,你这三儿媳倒是温和,一直这么安静地听我们说话,也不嫌烦。”范卞氏扫过下手,看着虞清溪与任范氏道。
“清溪听着夫君小时的趣事,倒是有意思,并不觉得烦。”虞清溪笑道。
任范氏本就对虞清溪感觉很好,见三儿与他日渐亲厚更是满意:“我们清溪脾性很好,人又稳重细心,桑榆交给他,我与他父亲都很放心。”
“这是清溪的本份。”虞清溪忙道。
范卞氏看了一眼虞清溪,笑着点点头。看来这男妻应当是好拿捏的,弦歌嫁过来倒是不错,再有亲姑姑在旁,应当是不会受委屈的。再看坐在下手的范弦歌,时不时看向那男妻,脸上并无不悦,范卞氏更是安心。
范卞氏看向任范氏,道:“听闻老爷回来说,桑榆的身子倒是大好了,真是谢天谢地!”
“是啊!”任范氏拿帕子掩了掩眼角,“我与他父亲总算是放心了!”
“桑榆身子大好,可有开始相看姑娘了?”范卞氏道。
任范氏顿住了,一旁的两位兄嫂也是被这话语惊了,成亲还没满一个月就要纳妾?
虞清溪抬眼看向范卞氏,又移过去看了一眼对面的表姑娘,心中已是了然。
范弦歌被对面那人清亮的眸子看了一眼,便觉得母亲的心思全被看穿了,顿时无地自容,再不敢偷偷看他。
范卞氏趁着任范氏呆滞的一瞬间,立马转而问虞清溪:“清溪,你可有为你夫君娶平妻的打算?”
虞清溪脸色倒是这屋里最平静的一个,他放下茶盏,看着范卞氏回话:“此事自然是由母亲与夫君拿决定。”
“为妻的应当贤良大度,桑榆身子大好,便是可以慢慢相看起来了。”范卞氏说完又看向任范氏,“小姑说对吗?那姑娘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娶得的。家世要对得上,人品要探看一番,定下了行礼纳采,再到亲迎可有一番时日呐!”
“这是?”任范氏脸色也是一变。
“当然是娶平妻了!”范卞氏道,“男妻又不一定能得子,桑榆总该要个嫡子吧!”
虞清溪垂目,这是必然会经历的,自归宁回虞家那次,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嫂嫂,桑榆才刚刚成婚,娶平妻并不着急。”任范氏的脸色已缓和过来了,她看了一眼虞清溪,再道,“好姑娘一时半会寻不得,可以纳妾,将来生了子便抱养在清溪膝下,也一样是嫡子。”她做主给三子娶这男妻时就知道,虞清溪并不是双儿,将来不会有子。她不会让三子无子,但也不会亏待虞清溪,毕竟三子有现下也是虞清溪的冲喜功劳。
虞清溪抬眼看向任范氏,收到对方安抚的目光。他倒是不知道,任范氏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我说小姑,妾生子哪里能与正宗嫡子相比,你可不能糊涂。”范卞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