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松了力气,感叹:“你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吉云说:“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隔开一些距离,徐敬尧坐着,吉云站着,待情绪一分一秒冷却,那股剑拔弩张的态势方才缓解下一些。
吉云终于吁出口气,问:“最近厂里怎么样了。”
徐敬尧正拿起她刚刚拆了半边的清脑康在手里把玩,说:“还那样,就是风声紧了点,检查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提出的问题也一次比一次严苛。”
吉云说:“这是什么道理。”
“人红是非多,这药能做到这样大的市场,自然有人在背后眼红挑事。想从里头抽头赚快钱的就更多了,明明知道浓缩提炼是严令禁止的,还是有人铤而走险。都是刀口上舔血,看谁胆大谁命硬罢了。”
“搞得定吗?”
徐敬尧这才又露出方才的轻笑,微眯起眼睛道:“我真以为你要做甩手掌柜,一点都不怕我把厂子弄垮呢。”
吉云冷冷一哼,将视线寸寸移开。
窗外天色渐亮,雨渐渐转小,云层之后有鹅黄色的久违的太阳。
微弱的阳光斜斜穿过玻璃,光影变幻里,有个高大的身影遮挡着余光。
徐敬尧低着声音,语气似诱哄:“吉云,你还和孩子一样。”
吉云哂笑:“孩子?我都三十岁了。”
徐敬尧说:“三十岁怎么了,不是挺多女明星四五十岁了还爱喊自己孩子吗?”
头发一点微动,被他用手抓起一缕,典雅的红木桌上是一对相携相依的影子。
吉云说:“是么,你对女明星真挺了解的。”
她话里有话,说得一点不客气,被踩中软肋的那个身子一僵,将手又放了下来。
“吉云,有时候我真是怕你。”他轻声说。
吉云冷嗤:“你当然应该怕我。”
徐敬尧理了理西装,准备要走。
吉云揪着自己领口,懒洋洋地跟在后头。
开门的一瞬,冷冽的湿气伴随着大风扑面而来,徐敬尧面向她而站,说:“别送了,进去好好歇着吧。”
吉云点了点头,眼睛却还直直盯着他。
“有话?”他问。
吉云挑了挑嘴角,说:“你看出来了吧,我前几晚是在陈琛那儿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