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再一次“哇”地大哭,猛地扭动身子朝吉云怀里扑。
吉云没想到一个孩子力气是这样大,他一头撞过来,只听到胸腔一阵闷响。
想推开吧,又怕碰到他额头的伤口,只能咬牙忍了,拨着他瘦弱的小肩膀,说:“乐乐,你别怕啊!”
好容易控制住局面,将孩子死死按在怀里,赤脚医生那儿又出了状况。拿针的一只手抖着往孩子脑门戳的时候,吉云一把拦住了,说:“你多久没缝过了?”
赤脚医生有些窘色:“村里人顶多是来拿点药,我这几年不练,怎么还有些生疏了。”
吉云当然知道这是生疏几年还是生疏十几年的状况,也不废话了,和他摆明身份,提议两个人调换位子,她去术前准备,他搞定孩子。
缝针虽说简单,但对象毕竟是个孩子,且不说是不是缝坏了要破相,他一扯喉咙哭起来就要人受不了。
因而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几乎想也没想,当即就同意了吉云的话。
缝针的时候,孩子果然剧烈挣扎,哭声高亢,撕心裂肺地大叫着爸爸。
声音凄厉,震得整座房子要裂了似的,赤脚医生自己听了都觉得心凉,没想到吉云将乐乐下巴一扼,面色肃然地凑近过来。
还没过多一会儿,赤脚医生听到这女人冷冷说:“好了。”
“好了?”有人大吃一惊。
“好了。”吉云去水池里洗手,手里放着块肥皂使劲搓了几下,里里外外,每个手指和指甲缝都照顾到。
赤脚医生在她后头感叹:“姑娘,你可以啊,这针都缝得这么漂亮。”
陈琛正好自门外进来,将乐乐从赤脚医生怀里接过来,看了看他额头,说:“缝好了?”
赤脚医生笑着,满脸都是赞美:“早好了!陈琛,你这客人可不一般啊,你看这针缝得,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的,绝对是个名医啊!”
陈琛瞅了眼吉云,问:“是她缝的?”对面点了点头,他这才毫不意外地说:“她比名医还厉害。”
临走之前,赤脚医生给乐乐开了点药,包在白色的纸里,上头写了吃法。
吉云怕会被淋湿,问他要了个废弃的医疗用品袋子,将药装到里头包得严严实实。
三个人撑伞走到雨里,赤脚医生在屋子里客套:“以后常来啊。”
常来?
谁要来。
陈琛看了眼吉云,对方也来看他,问:“现在去哪?”
陈琛抱着乐乐,沿着盘山路,将人领到了这座山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