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昕却转头看向宁卿:“阿恒怎么看?”一句话就将问题抛给了她。
宁卿接收到地上两人警告和不友善的目光,她笑了笑:“王爷自有圣断,阿恒见识简陋,不堪一问。”剑雨只道她是怕了,轻哼了一声,还算有自知之明。
慕容昕越发放缓了声音,固执道:“但说无妨。”
宁卿顿了顿,缓缓说道:“阿恒不懂军事,只知道倘若只是追击叛军,那军中自有上好的斥候寻找踪迹,我等只需要在回路上留好记号,一击即中自然最好,如果没有如有紧急近况也可原路退回。”她的一双眸子漆黑莹亮,“王爷声名响彻北境,此刻倘若任由叛军离开而毫无动作,只怕日后对王爷的威信也是极大的损伤。”
慕容昕点头:“阿恒所言极是。若是今日本王放纵司马的叛逃,威信扫地,如何统帅北境数万将士。不必再议,将本王的话传给诸位将领。如方才议事决议,即刻出发。”
这回,连霜风的眼里都有了敌意,这个女人!
两个人刚刚回到旁边的帐中,剑雨气的一拳砸在床榻上,他的贴身亲卫唬了一跳:“大人仔细手。”
剑雨道:“都说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我今日算是见识了。好歹司马也是为了她才这番,她竟然!”
霜风咳嗽一声,对那亲卫说:“文仲,替我沏杯茶来。”
文仲出去以后,他拍拍剑雨肩膀:“不要冲动,这件事,我看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之前王爷说过,军中可能会有内应吗?”他看了看剑雨,“你没发现,这个宁卿出现后,事事都有些蹊跷吗?司马无情的身手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中毒?而这个宁卿,当日杀的游击将军和那个姓马的副官,我查过,他们曾经都在无归山巡视过。而最可疑的是,她带着一众暗骑去了西疆,竟然真的就求回了解药,而除了送药的暗骑,其他人全部都一去不回。”
“你是说?”剑雨猛地僵住了身子。
霜风缓缓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
霜风的声音更低:“如有必要,我们可以为王爷去了这根肉中刺。”
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远在西疆昭元城的慕容恪刚刚从红帐坐起来,月尧跪在地上为他穿靴子,他的膝盖靠住她柔软的胸,半是警告的嗓音慵懒低沉:“你的香,用的地方多了。”
一只信鸦飞进来,落在他肩上,他取下信鸦脚上的信,一目十行看完,脸上出现一丝玩味的笑意。
月尧敏锐的察觉他的情绪,扬起一张未施米分黛的清丽脸庞。
慕容恪一手滑过她凝脂般的脸庞,道:“司马被慕容昕阴了一把,现在带着暗部叛逃,遁入了戈壁滩。慕容昕大怒,带着一万亲兵追了上去。那个地方寸草不生,连个像样的地形图都没有。也难怪,本王这哥哥,向来养尊处优,不知道民间疾苦。”
“可是,那个宁卿不是没死么?司马为何叛逃?”
“倘若她真死了,这事也许就揭过了。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他脑子里想起了某些回忆,喉结不由得上下动了一动,“难为慕容昕这么花心思为她,不过,现在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下属正准备要他最喜欢的女人的命。”
月尧的手微微一顿。
紧接着听见慕容恪说:“传信给我们的人,让他静观其变。必要时,帮慕容昕一把,让他沿着戈壁滩追进去。最好追过九首山,和他的司马无情一起永远留在那里……唔,一会给赫连凿凿那个蛮子传个信,告诉他,现在北营空虚,带兵的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褚勐,他自行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