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告状的人在完成这个壮举之后,冷酷的笑意还没有绽放完,就被对面那张熟悉的脸震住了。他静静的看着宁卿,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飞快的眨了眨。
知道看见那张清丽的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不顾旁边人的劝阻,直接站起来,宁幼今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下一刻,他歪了歪头,忽然上前两步,折身就往船旁一跳。
噗通一声,船上炸开了锅,那个方才吵架的中年妇女连退两步,而小媳妇终于惊慌的叫起来:“快把我婆婆救起来!那个细伢崽跳下去了!”
于是船桨木棍齐齐递了过去,众人只当是他还不甘心,要要了这个老婆子的命,毕竟是同在一个湖旁住的,或多或少还是有几面的交情。
宁卿从不悦变成彻底的愤怒:“这个臭小子!”
司马轻声道:“不碍事,他只是怕你。”
“怕我?”宁卿不解,从打开的窗纱中,只见宁幼今南辕北辙,现在正在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
宁卿的火气彻底消失:“这个家伙在干嘛?他难道还想从这里游回对岸不成。”她一挼袖子,架势就准备下水。
慕容昕按住她的胳膊,诡秘一笑:“别担心,他跑不掉的。”
果然,宁幼今还没有游出五十米,就被一个渔网兜头网了去,撒网的独木舟网住人,径直往碧云山的方向而去,路过客船时,转头看了这边一眼,只这一眼,几个书生顿时起立,恭敬回上一礼。船顿时晃了一晃。
“那是谁?”
慕容昕看她忧心忡忡的模样,笑道:“碧云书院的武生,也兼顾护院。”
宁卿看他一眼,没吭声。有什么好笑的。因为牵挂着弟弟,不悦几乎不加掩饰。
慕容昕立刻解释一句:“阿恒可是恼我隔岸观火。其实比我们早去碧云书院几日,早在昨日,我便接到老师的飞鸽,隐晦道,幼今颇有个性。今日一看,倒是真如所见。”
这解释不如不解释,换来宁卿一个小白眼。
霜风挑了挑眉,倒是觉得这两人真是气氛融洽,嘴角生出一丝笑意。
到了碧云山,因为有慕容昕这个入室弟子的身份作为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
山脚下,一群人围在一起,那个老妇被救下之后,又惊又吓,活活去了半条命。她的儿媳妇站在旁边哭,却是声音大,眼泪少。
宁卿牵挂弟弟,一路走的飞快,然而到了山上,却还是迟了一步,湿漉漉的宁幼今跪在书院的晨钟下,面无表情。
一个教习先生拿着戒尺站在旁边。
“你的夫子要我问你,今天的事情可知错。”
“知错。”
“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