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吃,虽然比别人少了点,也不错,武陀这么安慰自己。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筷子伸过来,戳在那条咸鱼上。
武陀愕然抬头看去,就看到对面的吴宪法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口中低骂:“吃吃吃,你他娘就是个饭桶,上午时你害老子被罚两百个俯卧撑是算什么?”
他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武陀将这条鱼用做赔礼。
武陀如何肯,只说:“那可是自己乱动,关我甚事?”
“还真是个不开眼的着死货,嘿嘿,老子吃不成,你也别想。”说完这句话,吴宪法将筷子一扔,伸出右手食指从鼻孔里抠出一陀鼻屎就糊在武陀的碗里。
“直你娘!”武陀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如何按捺得住,直接提起食盒就扣到吴宪法头上。
顷刻之间,红了眼的两个人就扭打成一团。
武陀力气大,可吴宪法街头斗殴经验丰富,只一个回合,就被人打出鼻血来。
这一打,食堂里乱成一团。
有人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有人喊:“揍他,揍他个婊子养的。”
“别怂,就他娘的干!”
“卫兵,卫兵!”
……
“所有人,立正!”陈达怒气冲冲地跑过来。
说来也怪,听到他的吼叫,食堂里立即安静下来。
就连杀红了眼的武、吴二人也下意识地停了手,老老实实地站在餐桌前。
陈达狞笑着走到二人跟前:“不想吃饭了是吧,又是你们两。好好好,好得很,不但你们,就连你们小队也要跟着受罚。”
说罢,就抓起桌上的食盒,逐一扣到二人所在小队的士兵头上。
却见,这一桌十个士兵头发上,身上都是油腻腻的饭菜,显得异常狼狈。
罚完他们之后,岳云才闻讯赶来,气得暴跳如雷:“你们两人果然是个不省心的,我问你们,谁赢了?”
见没有人回答,他一鞭抽到吴宪法身上:“回答问题。”
吴宪法咬牙:“报告长官,我赢,武陀输。”
“很好,你坐下。”岳云朝他一挥手,然后一把提起武陀,狰狞着面孔骂起来:“没用的东西,竟然打输了。你们违反泗州营的军规,刚才陈军法官已经处罚过了。现在该轮到论一论咱们背嵬军的规矩了,武陀,两百个俯卧撑准备。”
已经坐下去的吴宪法楞住了:这样也可以?
武陀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低声哭着:“不公平,不公平!”
岳云:“公平吗,胜利者才有权谈公平。惟我得胜才是真正的正义,输了就要认罚。男儿大丈夫,哭什么,你是女人吗?军中不需要眼泪。不服气,你打回来就是。不过,在打架之前你得想好了,军法无情。”
……
武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只感觉这世道是如此的黑暗。
刚进屋,就看到十双眼睛绿油油地盯着他。
吴宪法坐在床铺上,冷笑道:“小子,你还有胆子回来?”
“姓武的,你害爷爷们今天晚上饿肚子又有什么话说?”
“打他,打他!”
十几个人一涌而上,将武陀团团围住,脚和拳头如雨点一样落下。
武陀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反击,也不想躲闪,他蜷缩在地上,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吴宪法,吴宪法,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终有那么一天……”
……
至于怎么杀吴宪法,武陀一夜未眠已经想得明白:至少我得强过他才行。
是的,晚饭是自己和姓吴的杂种交手的时候,虽然力气大过他,可不知道怎么的,手中的拳头死活落不到实处。人家一拳过来,却分外的疼。
是的,我却是输了,输得很惨烈。
再跟他打,依旧是一个输字,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教官……岳教官有一句话说得对‘什么是打仗,那就是杀人,那就是你死我活。我现在要教给你们的就是如何杀人。’对,照着岳将军的话做就是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就能杀了姓武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武陀训练起来是特别的刻苦,但凡军官交代下来的事情,他都一丝不苟地完成。
他认为,只要将一切都做到最好,就可以打败姓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