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
别人若是被封家兄弟逼住,早已是狼狈不堪。
可杨再兴的眼睛却越发地绿起来,他突然咯咯尖笑;“你们两个混帐东西懂得什么刀法,一味花巧,街头卖解吗,也配使这样的好刀?刀,我要了,你们的命我也要了!”
“吼!”一声长啸,那声音却是从丹田冲震响,直惊得人耳朵里发痛。
这个时候,他手中又拿起了一面盾牌,不退反进,狠狠地迎着封常远的赤血刀撞去。
没有任何悬念,盾牌被锋利的刀刃瞬间破成两片。
眼见着,赤血刀就要斩中他的面门。
而封家兄弟脸上也同时浮现出欣慰的神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杨再兴突然两手抓住已经一分为二的盾牌边沿朝中间一合,硬生生将赤血刀夹住了。
然后一旋,封常远执刀的右手虎口迸裂,竟被人家把刀夺了去。
电光石火中,封常青的斩铁刀又至。绕出一团白光,又缠向敌人的脖子。
好个杨再兴根本来不及换手,就夹着赤血,用刀柄一敲,恰好敲在斩铁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结合部。
封常青只感觉身体失去了平衡,身子一跌,坐了下去。
手中的斩铁刀深深刺入甲板。
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厮果然是南方刀王,我兄弟的刀法也算不错,可落到他下,直如三岁小儿那般……啊,“常远!”
他惊天动地地悲啸起来。
眼前是可怕的一幕。
只见杨再兴一肘拐在封常远的心窝上。
按说,封常远身上穿着厚实的铁甲,别说一拐,就算是被一柄铁锤打中,也是皮毛不损。可是,他却大叫一声,不住后退,面容已经疼得扭曲了。
一肘打退封常远之后,杨再兴提起赤血刀,拉开式子,只见得白光如练,“吱啦”声不绝于耳:“缠头过脑、缠头过脑,呵呵,看好了,砍、剁、刬、截、刮、撩、扎、捛、劈、缠、搧、拦、滑。劈、砍、剁、截、挑、撩、椎、扎、托、切、抹、斩、带、拦、扫。”
“快快快快,你太慢了!”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个瞬间。
转眼,空中却是飞舞的带血的甲叶子。
杨再兴竟是不急于要杀封常远,而是不住挖苦调戏,将他一身砍得稀烂。
“我入你娘!”封常青眼睛都红了,猛地抽出斩铁,这一回,他也顾不得使用什么招式,迎风当头就是一刀砍下。
“当!”两刀相交,定在半空。
一只脚突如其来,踢到他的心窝子上。
待到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封常青还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就被打倒了,不可能,不可能?
“这还像样,所谓刀法,不管如何花巧,最后都是要砍到对手身上才算数,动作越少,速度越快越好!”杨再兴又唰唰两刀将两个水勇的脸庞砍开,张着满是人血的大嘴:“另外一把刀也给我吧!”
轻松干倒一船人,杨再兴意气风发,睥睨得不可一世。
他伸出手指在赤血刀上一弹,“嗡嗡”声不绝于耳,长吟道:“风卷荷叶隐叶底,推窗望月偏身长。左顾右盼两分张,玉女穿梭应八方。狮子盘球向前滚,开山巨蟒转身行。左右高低蝶恋花,转身捛撩如风车。咯咯,这些刀诀就是狗屁,天下武功惟快不破,我比你们快,我赢。你们比我慢,你们死!”
“呼!”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大枪如同一条黑线扎来。招式古朴沉雄,势大力沉。
转眼就刺到杨再兴胸前。
杨再兴身上没有铠甲,这一枪看起来力道极大,若是被扎中,只怕被会被戳出一个透明窟窿来。
没错,刺出这一枪的正是一直居中指挥的武陀。
武陀为人低调,朴实憨厚。但有一个长处,做事极为认真。当初向岳云讨教岳家河北大枪枪术的时候,岳小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觉得这个姓武的实在太笨,也懒得费心,只将入门的几招刺法教给他。又说,这样每日这么刺上一千次,将来必成大器。
他这么一说,武陀特就信了。
就这么经年累月练下来,此刻一枪直刺,竟是快如闪电,还带着轰隆的风声。
杨再兴号称南方刀神,如何识不得这一枪的厉害。所谓,大巧不工。敌人这个领队的军官,还真得了武艺中的重、拙、大三字韵味。自己若是在十年前,骤然遇到这一记戳刺,说不定要着了他的道儿。
武陀也认为这凝结了自己精气神和长期苦练的这一枪,敌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杨再兴右手的刀却是一搭就搭到枪杆子上。身体一转,转到他的面前。
然后左手拳借着身体旋转时的腰腿之力,狠狠地砸到武陀胸口的护心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