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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玉面狐狸都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原来是胖子,但是却不见雪梨杨和大金牙两个人。
我忙问他雪梨杨和大金牙在哪儿,胖子说在我陷入流沙之后,圆沙古城下的岩层不住塌落,众人都跑散了。他摸黑走了一阵,也陷进流沙,掉到了暗河,这才一路到此,没见到其余那些人的下落。
说话他走进来,看看我又看看玉面狐狸,冷笑了两声。玉面狐狸一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我心想我是问心无愧,就问胖子你在看什么?
胖子说:“我是来看热闹儿的,你们俩接着来,别管我。”
我一想:“这个误会必须尽快澄清,否则胖子给我往外一说,我不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万一让雪梨杨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我不死也得扒层皮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把胖子叫到一边儿,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王司令,你是了解我的!”
胖子说:“胡司令,我太了解你了。犯了错不要紧,只要你敢于承认,敢于坦白交代,虚心接受批评,以后还是好同志嘛!”
我说:“你了解个屁!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胖子说:“你不是哪儿样的人,我这儿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急于上蹿下跳,拼命澄清,你说你要是什么都没干,你至于这么着急?我明白了,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
我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干。”
胖子说:“真的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你们俩脸都这么红?实话告诉你,我跟了你们半天,刚才又在外面从头听到尾,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所以说你们俩的情况我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让你自己说是给你个机会,等到我给你说出来,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政策你也应该知道,拒不交代,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想越描越黑,还是先别说了,就对胖子说:“你进去瞧瞧,白面馒头剁一刀,我看了都觉得害臊,太黄了!”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儿说:“谁的白面馒头?我得瞧瞧!”
他说话进了窟室,我也转身跟进去,这时身后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我手中的火把吹灭了。
我发觉背后有东西,迅速转过身,携行灯筒的光束照过去,只见半空中有一张尖嘴猴腮的怪脸,双目如同金灯,在口中有三排尖锐的利齿,两个爪子下肉膜如翼。
它往下一扑,带起的阴风刮灭了火把,此时被光束照耀,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是栖息在洞窟中的壁鼯,又称妖面飞鼯,常黏在绝壁之上,肋下有双翼,可以借助洞窟中的气流飞行翱翔,多以地底的蛇鼠为食,来去如风。西夏坛形地宫外壁多处崩裂,有不少飞鼯钻进来,据此为巢,并不是一只两只,数量极多。我用手中灭掉的火把打在那飞鼯头上,击得它横空飞出,火把也折为两段。
而又有几只飞鼯向我扑来,我和胖子分别抽出工兵铲,往半空乱打,连同玉面狐狸退进窟室之中。
西夏地宫的窟室四通八达,各个窟室中均有精美的巨幅壁画,题材不外乎妖女作怪,天神伏魔,均以西夏文字注明是哪一位皇室宗亲供奉。西夏文字形体方正,笔画烦冗,结构仿汉字,玉面狐狸认得西夏文字,我和胖子可一个大字儿也认不出。
三个人且战且退,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窟室,发现西夏地宫确实分为六道,也就是六个部分,按《十六字风水阴阳秘术》的记载,任何一道之中都包括一座大石门,一条甬道,以及数十处窟室,又分为内、中、外三圈,地形如同迷宫,而“密咒伏魔殿”就应该位于地宫的最深处。
我们接连找了几条路,都走不通,只好先在一处窟室中坐下,喘口气儿。
胖子说:“这里面跟迷宫似的,明明有路却走不过去,尽在外边儿兜圈子,腿儿都跑断了,金阙明珠就在其中,却又够不着,这不是把人急死了吗!要是有炸药的话,就可以炸开这个石壁直接进去。”
玉面狐狸说:“真没想到西夏坛城是座迷宫,还没进密咒伏魔殿就已经被困住了。”
我说:“这可挡不住我,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胖子说:“你要有什么馊主意赶紧想,现在可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说:“我犯什么错了,需要戴罪立功?”
胖子:“你这错误还犯得不严重,你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后果吗?”
我问他:“什么后果?”
胖子说:“不是我吓唬你,我都不敢替你想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看现在可不是跟他胡扯的时候,瞑目一想,西夏坛城地宫看似一路纵横,其实还是阴阳风水的布局,六道各有两重,共是十二重缠山,我掏出罗盘,用二十地支一推方位,西北方生门可以进出。
玉面狐狸说:“胡哥,你真厉害。”
胖子一听这话,耳朵就竖起来,说:“她刚才叫你什么?”
我赶紧对玉面狐狸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名声一向清白得很!”
玉面狐狸说:“咱们之前在暗河说的那些话,你怎么都忘了?”
胖子立刻凑过来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玉面狐狸没理胖子,继续对我说:“你若不是真心待我,为何还要那样做?”
我一听这可不能乱说,急忙分辨:“我什么都没干啊!”
胖子追问玉面狐狸:“快说快说,他都对你干什么了?”
玉面狐狸说:“他……他……他……”
我立即义正辞严地一摆手:“一派胡言!我是看你掉进暗河,被水呛得死了过去,准备对你进行施救,没等我有所行动,你就自己醒转过来了,我可没碰过你。”
玉面狐狸把脸扭到一旁,说:“反正你趁我没有意识,对我动手动脚……”
胖子吃了一惊:“啊?”
我说:“你啊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别跟这儿起哄架秧子!”
胖子说:“甭甭甭甭甭来这套,别跟我装什么假正经,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小子一向道貌岸然,吃着碗里占着锅里,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平时装得人模狗样,跟大义凛然的烈火金刚似的,背地里禽兽不如,群众白哺育你这么多年了,你对得起慷慨援助我们的美国顾问团吗?”
没等我说话,玉面狐狸突然开口说:“胡哥,你可是顶天立地说一不二之人,你就任凭这个胖子在这儿含血喷人吗?你也太能忍了!”
我闻听此言,怔了一怔,玉面狐狸这话什么意思?想挑拨我和胖子?存心让我二人拼个你死我活?好一个狐狸精,用心太歹毒了!真可以说是“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两般尤未毒,最毒妇人心”!
胖子还在滔滔不绝地絮叨:“我还含血喷人?他做出这等男盗女娼的勾当,我就得说他,平时他光说我了,我也得逮着蛤蟆攥出尿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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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到这里,寻思“见火不灭火烧身,见蛇不打蛇咬人”,心下可就动了杀机,暗想:“不如把玉面狐狸宰了,灭了她的口,来个一了百了!将来见了雪梨杨,我也好有个交代!”于是用手一指玉面狐狸身后,对她说:“你看那是什么?”
玉面狐狸不知是计,当即转过头去看。
我趁她这么一回头,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心想:“老子这一铲子下去,还不削掉狐狸精的半个脑袋!”可是又一想:“在背后杀这么一个女子,又叫什么本事?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但是玉面狐狸的心机太深了,现在不除掉她,久后必成心腹之患!这一铲子抡是不抡?委实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