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臣还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
英布陡然生出了兴趣,疾声道,“如何?”
李哲顿时,便是大声道,“大王,可曾知晓,假途伐虢之事?否则,韩信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大军攻伐西楚,试想,若是项羽回军,韩信却是突然调转枪口,伐我淮南,大王,凭何抵挡?”
英布顿时便是大惊,惊呼道,“先生,若是韩信真会如此,淮南国,该当如何??”
李哲道,“大王,昔日先入关中者,汉王也;然宰割天下者,霸王也~无论如何,最终都是以实力来论,只需我淮南兵力强大,即便是韩信彭越最终攻下了西楚,又能如何?不过是为我淮南作嫁衣裳,大王只需做到一点,出兵,但是大军不离彭城~”
英布顿时笑道,“无论是韩信打下西楚,还是假途伐虢,攻我淮南,只要孤死据彭城,便是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若是韩信侥幸下了西楚,齐地,楚地又为我淮南所断,到时无论是拿下西楚六郡还是齐地六郡,对我淮南,都乃大利也~”
番禹。
楼船上的长舢板,已然是铺上了城头,天地之间,两军宛若在平地之上相斗一般。楼船的高度,在江上略微高于番禹城头,铺上板子便是可登上城楼。两军在板上相斗,战死的尸体,便是直接推下去,沉入大江。珠江下游,已然是浮尸一片,江水为之褐~
“开!”
“当当当当……”
清越的长啸声中,紧接着响起不绝于耳的兵器折断声,楚军将士手中更加锋利的兵器顿时便是体现出优越性来,南越军士的兵器登时便是被楚军将士所截断~
山崩海啸的呼喊声中,楚军将士的身体顿时便是冲进了南越将士誓死守卫的城头。两军短兵相接,铁器入肉的声音,将士的哀鸣之音,不绝于耳~
刹那间,,成百上千的两军将士便失去了他们宝贵的生命!人命这一刻脆弱如小草,再英勇顽强的老兵,也抵御不住简单的突刺。战斗的技巧,在这方寸之间,完全失去了作用,即便是楚军的兵器占优,可是南越军士却是往往在南越军士刀枪入体的那一刹那,只需全力向前扑去,便是可与西楚将士,一同坠江而亡~
西楚将士潮水一般的攻击,刚上城头便是被严重的阻挡,不得寸进,而南越军士,却是往往以命搏命,在哪方寸之间,楚军完全施展不开,而番禹不过四里小城,城中的将士,近乎潮水般充足,绵绵无尽的将西楚将士,赶下城头~
胡大麻子站在船头,登时便是被那南越军士的悍不畏死所惊,南越军居然是如此不惜命。以命搏命,楚军会,但是却是不是在此处,西楚花费大力气,将这两万大军送到南越腹地,不是让他们在这番禹城头,作廉价的炮灰。他们,应当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陡然,楚军的钟鸣之音却是响起,鸣金收兵了。楚军将士虽然不理解为何会鸣金收兵,但是西楚的军法却是要求他们绝对的服从。否则,即便是杀敌也是不会计算在军功之内,更是别提得到赏赐。
悠忽之间,西楚大军便是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南越将士见状,顿时便是大喜过望,纷纷踏上木板,妄图将那西楚的大船多去~
但是,楚军战船之上,登时便是释放出数论箭雨,南越将士纷纷中箭落水。侥幸未中箭的将士,更是纷纷躲避,不敢冒头。但是躲藏之间,这些南越军士却是纷纷握紧钢刀,严防楚军施展突袭,在此情形之下,攻陷番禹~
但是,大片刻之后,却是陡然发现,女墙上的木板,早已撤走多时了。而楚军的大船,更是远远驶离了番禹城墙,向远方驶去~
“楚军,退了~”
“我们赢了~楚军退了~”
“万岁,楚蛮子退了,我等胜了~”
“万岁,万岁~”
城头之上的南越军士,欢声雷动,欢心鼓舞。楚军的战船,已然驶离,对于南越军士来说,却是已然将楚军打的大退,南越军士,已然完胜了~
楚军战船。
黑死鱼疾步走了过来,抱拳大声道,“将军,南越蛮狗,如此狂妄,此番战败,末将不服。末将恳请将军,请兵再攻番禹,末将愿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下番禹~”
胡大麻子笑道,“战败?不,战争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如何能言败?番禹,不过一小城而,霸王大军若至,踏平番禹,如宰鸡屠狗一般,现在,却是不是时候?”
黑死鱼顿时疑惑道,“将军,此言何意?我军攻番禹而不得下,分明是我军未尝战胜,否则,怎会出现如此情况?”
“哎~”胡大麻子叹了一口气,但是没有回答,黑死鱼正待开口再问,只听得胡大麻子疾声道,“传令,水师大军,放下小船,各遣兵校,沿江而上,若是遇南越军士之运粮部队,袭杀之;若是遇上了南越军主力,登船观之,若是事尤可为,可召集附近小船,共破之~”
胡大麻子此法,却是极像是彭越拢楚之法,不,干脆就是彭越拢楚之法,唯一不同的,便是彭越的是骑军,而胡大麻子的却是水师小船。
而珠江上游,却是支流遍地,可以说,整个岭南地区,是水网纵横,楚军水师一旦进得其中,便是会在密集的水网之上,来去无影无踪,任意击杀南越军士~
阳山关。
赵佗正在大宴诸将,因为西楚大军已然半个月没来攻城了,若是所料不差,还有半个月项羽大军便是要断粮了。赵佗如何不心下生喜?而阳山关天险,西楚大军更是在短时间内,难以攻克~赵佗据关坚守,至少是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是还可以利用楚军粮尽退军人心不定之际,大举追击,甚至是可能大举杀败楚军~
恍惚之间,却是一员小校冲了进来,众将不由得心中大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惊慌?
只见那小校,脸上和身上已然是布满了血污,身上的铁甲,更是残破不堪,那破开的裂口之间,更是隐现出丝丝血迹。整个人已然由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但是脸上的血污,却是讲一切都掩藏了起来。
而小校刚一进来,便是无力的扑倒在地上,眼神顿时便是一阵弥散,但是小校却是依旧挣扎着,咬破嘴唇,丝丝腥甜的血迹,使小校清醒了几分,随即挣扎着大声道,“禀~禀大王,大~大事不好,楚军水师,自~自海上~而来,正猛~猛攻番禹~,番~番禹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