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医院。”
“不行。”贺宇当机立断直接拒绝了阮思行,好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又和声解释道:“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而且你穿的这么少不能折腾。”说罢,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阮思行肩上。
阮思行盯着贺宇,贺宇仿佛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吻顿时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贺宇打开车门让阮思行上车才坐上驾驶座,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出口的光亮有些刺眼,这个时候,阮思行缓缓开口:
“贺宇,明天我会把你调回科瑞,”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让贺宇不想听清都难,“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科研工作了。”
贺宇猛踩急刹车,不顾车后此起彼伏的鸣笛声,看着阮思行眼中满是诧异:“为什么?”
开口的语气是贺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意外与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回科研所做研究,这明明是他一直所期望的,但真正从阮思行口中说出来却又好似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我找到新的助理了。”
“不可能。”贺宇皱着眉,阮思行话音未落他便开口否决掉了。
“贺宇,不要让我说的这么直白。你并不了解我,我也不想让你了解我。”阮思行看着前方,开口道:“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这句话说的既残酷又直白,贺宇直勾勾的盯着阮思行的眼睛,他的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阮思行也保持沉默,不再开口。
阮思行曾经告诫过自己无数遍,他早已深陷泥潭,不能再拖着贺宇下水。
但是却抵不住内心的侥幸,就像当时面对光芒四射的徐宏时,忍不住靠近贺宇,只是妄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走出那片泥潭。
而在刚刚,看到贺宇没有任何犹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直的走到他身边来,阮思行就已经确定,他必须放手了。
贺宇已经跨过了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而他却不能。
远离贺宇,否则贺宇就是第二个徐宏。
寂静的车厢内,电话铃声此刻就显得有些突兀,贺宇烦躁的按掉了电话。他们停在了地下车库的出口,挡住了后面行驶的车辆,有车主敲了敲贺宇的车窗,平时温和儒雅的贺宇冷眼看了眼车窗外,而此时手机铃声又契而不舍的第二次响了起来。
阮思行揉了揉眼角,腹部的抽痛提醒他术后剧烈运动的后果,连带着手机铃声都觉得刺耳。他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对贺宇说道:“有急事你先走,我去打车。”
话音刚落,贺宇一脚油门已经冲出了地下车库。
车速猛然提了起来,因为惯性阮思行向后倒在了车座椅上,腹部突然的紧绷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阮思行咬紧牙关等着疼痛缓解,过了好一阵儿,他才缓缓开口:“北三环,二院。”
贺宇听出了阮思行声音不对,看了过去才发现阮思行嘴唇发白,意识到是自己一时的冲动波及到了阮思行,懊恼的放慢了车速,停稳在路边。从后车座拿了靠枕放在阮思行的腰窝处,又拿了张毯子盖在他身上,将车内空调上调了几度,这才继续开车。
这份温暖与细心,阮思行实在张不开口拒绝,他承认他在感情上确实优柔寡断。因为私心,他拖了贺宇这么多年,他不能继续为了自己毁掉贺宇。在他还有实权的时候,将贺宇调走,时间与空间能够淡化一切,贺宇适合更好的人,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阮思行下了车,将贺宇披在他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下。
手机急促的铃声再一次响起,阮思行注意到了来电显示二姐,阮思行说道:
“接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