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人都在这里了!”
偌大的院中,男仆女仆分成两队,各自站着。
台阶之上,薛朗负手站着,身后跟着荷香、长俭、秀娘。男仆、女仆们皆低着头,肃手站立,既不敢乱动,更不敢乱说话。
薛朗道:“抬起头来!”
仆人们依言抬头,看薛朗一眼,胆小的立即低头,有那胆大的,便注视着他,或是多扫几眼台阶之上的情形。
胆大也好,胆小也好,薛朗此时都不关心,只冷淡道:“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长平郡公府的人了,我的规矩呢,很简单,多做少说,我不希望在府中听到别人家的是非,更不想在别人口中听到我家里的是非。听明白了吗?”
仆人们齐声答道:“喏!”
薛朗接着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有公务外出,不会在府中。女仆全部听由荷香调派,男仆则由过几日即来的阿陈调派。在我回京之前,所有的仆人,全部一个起点,不分等级,待我回京之后,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来确定待遇、等级。合格的我会留下来,不合格的,发卖!”
众仆人多数都脸色一变,唯有几个年纪略长的,也不知是经历的风浪多了,还是怎么的,倒是神情自若,不悲不喜,不惊不惧。
薛朗暗自留心,把人记住,面上力持平静,道:“府中正需要人手,以后各自做什么,女仆由荷香分派,男仆暂由长俭分派,各自安心做事。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这么多,你们就记住,做事须用心。别的我就不说了。把人带回去。”
“喏。”
把人再次带回小院。薛朗把荷香单独留下来,道:“我没上京前,府里的女仆都由你统管,二郎媳妇儿只是在旁监管,但是,府里的庶务,则由二郎媳妇儿做主,你必须全心协助她。在账务上,库房仍由你统管,但是,需要花用的地方须得报给二郎媳妇儿知道,你记好库房支出的账目,她记好府里花销的账目,各自记各自的。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荷香略一思索,试探着问:“大郎的意思是奴婢管仆人,二郎娘子统领府中事务,奴婢从旁协助?”
薛朗点头:“没错。”
“喏!奴婢明白矣。”
薛朗道:“男仆我会交由阿陈统管,秀娘留在京中,她只管厨房,别的一概不许插手。”
“喏!”
交代了荷香,以荷香的聪明,自然会懂得他的意思。绝对的权力滋生绝对的腐败。即便这年头几乎没有敢于背主的奴仆,薛朗还是觉得应该让他们互相制衡一下,不要主动制造考验人性的环境。
至于圣人赐下的五个宫女,薛朗连面都没见,只暂时把人关在一个小院中,既然无心,那就根本不用搭理,到时候处理了,也各自心安。
之后,薛朗让荷香把西跨院的院子收出来,留给二郎两口子住。正院必然是他这个郡公府的主人住的,给二郎媳妇儿不合适,恐惹人笑话,说他不懂礼。
江临一大早就出去岳母家接媳妇儿,要在岳母家用了朝食,才会接媳妇儿一块儿过来。趁着这个空档,薛朗写了篇疏奏,奏报教导制作粉条之法的事情已经完毕,请问圣人,他是否可以回苇泽关了!
写完疏奏,送去三省衙门回来,吃了朝食,江临带着苏四娘如约上门——
苏四娘只带了三个人过来,一个贴身的嬷嬷,两个贴身的、用惯了的侍女,还有些用惯的东西装在箱笼里,一并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