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昊天回到别院,想着皇兄累了一天,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睡下了。可是,在他前脚刚一踏入厅堂,清风便已经走来向他禀报,只说皇太子要见他一面。
皇甫昊天闻言也只得无奈摇头,心中感叹皇兄到底还是无法将一切都给放下。
疾步走入太子寝室,看到他此时正依靠在床头,双目微微闭合。一时之间,皇甫昊天也不由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没有说话,只静静立在那里。
良久,皇太子似是突然从梦中惊醒,陡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皇甫昊天已然立在眼前。
皇太子回回神,既而轻声一叹,道:“你回来了?”
皇甫昊天心头心疼太子,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扶起他,并将他背后的枕头再垫高一点,方才又回答道:“我回来见到皇兄正睡得香甜,便没有忍心叫醒你。”
皇太子闻言笑道:“四弟你啊…这以后啊,为兄睡着的日子将会很长很长,倒是这醒着的日子,怕是真的没有几日了呢。”
“皇兄。”纵算皇甫昊天是一个七尺男儿,可是听到太子这话的时候,心头依旧难过的不行。
太子见此情形,也不由摆手笑了起来:“算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四弟,为兄之所以会叫你这个时候前来,无非也是想要听听你此次上山的情况。了空大师他,最近可还安好?”
皇甫昊天回身拉来一张椅子,于太子床前安坐下来。然后开口对他说道:“了空大师本乃方外之人,所以还请皇兄能够放心才是。”
“嗯。”太子听了也不强求,只是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然而,却不知四弟这一次去到大明寺里,和大师做了一番长淡之后,可有什么别的收获?”
皇甫昊天微微一笑:“皇兄,其实昊天早就知道了,您这心里真正挂念的,还是我大凌国的十万江山吧?”
皇太子听了,倒也不否认,只听他淡淡笑道:“昊天啊,你一定要记住,身为一个国家的储君,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定不能只局限于眼前的局势。你更应该根据眼前的局面去展示出未来的大局走势。”
“皇兄教诲的是。”皇甫昊天点头言道:“其实这一次上山,昊天也和了空大师就眼前天下局势做了一番详谈。而正如皇兄所顾虑的,了空大师言我大凌国在不久的将来,毕竟还会遭受风雨飘摇之势。”
皇太子闻言也不由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方才再次张开,然而此时在他的脸上,却难免早已经黯然一片:“其实为兄的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劫难虽然还未到眼睛,却是上天早已注定。”
“皇兄。”皇甫昊天闻言,脸上亦是一片默然。
却听太子继续言道:“如今父皇已经年迈,为兄更是担心,等到他日为兄去了之后,父皇恐怕也再难以坚持多久了。而眼前,虽然我凌国朝中局势还算比较稳定,可是这私下里,怕是早已经汇集了各方势力,到时候只待为兄咽下这一口气,便会陡然之间变得风起云涌起来。”
皇太子果然不愧是治世之才,此言更是字字见血。只可怜他如此才华满腹,却终究难逃天妒奇才之命运,单单是情场失意这一条,便足够夺取了他的一切。
望着皇甫昊天微微皱起的头眉头,只听他又继续言道:“还有那北镜之国,虽然这一次你与阿璃取得了胜利,却并没有致使他们完气大伤。然而以镜人之志,如果说不达到目的,又岂能轻易罢休?更何况,这一次出兵,可是他们整整准备了十年的打算。”
皇甫昊天闻言也不由点了点头:“皇兄之所顾虑,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其实这一点早在昊天回京之时,便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在回京之前,昊天也已经传下命令,命那箫君珂一定要加紧士兵的操练,无论如何,都一定不可以有丝毫松懈。之所以如此,昊天心里担忧的也是那镜军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
“嗯”皇太子闻言点头道:“四弟所言不错,然唯今之势,恐怕我大凌国并非只有那镜军一方忧虑。另外还应该要防范其它的一些势力。就譬如那高句丽国的大诚君,以及那扶桑国的苍井太郎,四弟可曾已经弄明白了,他们之所以会到我凌国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个……”皇甫昊天略一沉吟,终于开口道:“皇兄果然是神机妙算,看来皇兄就算是足不出户,这天下之大势却依然无法逃得过皇兄的法眼。”
皇太子听了这话,却不由苦涩地笑了起来:“四弟就莫要再说这些恭维人的话语了,要知道,纵算是为兄如你说的这样又能如何?到了最后,这天下总不能交由到一个死人的手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