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是那句话,站在不同的高度,所以看见的,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你和我的高度不一样,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罗天叹息之后,语气也是淡然了很多。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什么高度?”汪正非已经更加认定罗天是那种招摇撞骗的人,当然,现在没有把罗天直接赶出去,也是看在汪瑞的面子上,老人不想让孙子寒心,这才和罗天说话,企图证明罗天就是一个骗子,和之前那些江湖术士没有任何的区别。
汪正非还想攀谈,但事实上,从汪正非说出传承,罗天隐射不朽的时候,此时两人的的谈话,已经是结束了,完全持着不同意见的人,又怎么可能商量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汪正非的话音落下,罗天只是淡淡笑着,却是没有回答。
汪正非也以为罗天是到了理屈词穷的时候,正要下逐客令,忽地他就看到沙发上的罗天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紧接着,汪正非发现自己的身子,竟是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眼前一花,汪正非再次定神的时候,他已经是站在了长空之上。
入目是无尽的湛蓝,脚下是一片雪白的云山雾绕。
罗天正踩着一架长剑,人在风口覆手而立。
“这……就是我的高度。”罗天的语气已经很淡。
可闻言的汪正非再次仔细看看,当即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坐过无数次飞机,也上过名山大川,汪正非哪里不知道,此刻他就是实实在在的站在天上。
确实,就好像罗天所说的一般,比之这浩渺的天地,站在这俯瞰一切的高度,所谓世俗的财富地位,又算得了什么?甚至罗天还说的很是谦虚了,站在这个高度,便是王朝的更替,也只是过眼烟云。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想到之前的顶撞,还问罗天要多少钱才肯走,汪正非心中便是禁不住的后悔不迭。
即便是他一直受到的教育,都是这世上真的没有神仙,但洗脑的过去,怎么能和眼前的亲眼所见相提并论?
所谓没有神仙,只是书本里面的白纸黑字,但真正的神仙,就站在面前的时候,一切都要苍白无力了。
“昔年目睹父亲身死,看来我这心中,难免有些难以释怀,加上近年又屡屡生病,才越发感觉自己时日无多,越是老迈,就越是觉得,一些事情不能亲眼见一见,就始终是个遗憾了,哪怕寿逾期颐又如何?遗憾始终是遗憾,人终究要带着遗憾,离开这片尘世,这就是凡人的宿命吧……”眼神望着下面的白云,汪正非禁不住一叹。
他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就好像这天上的云一般,飞的再高,也总有落地成雨的一刻,或许终究还有飞起来的一天,但以后的云朵,早已经不是当初那片云了。
“先生,你会不会觉得人有些傻?我从小在私塾里面,老师就说过,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凡人看重的,就是过去,将来,还有传承。”汪正非的叹息之中,又是多了几分老迈。
罗天闻言,不禁也是一声短叹。
修士何尝不是如此?
没有到了真正长生的时候,谁又看重的不是过去将来,还有传承?
只是人不能选择活下去的结果,但终究却能选择活着的态度。
就好像这尘世之中,看似芸芸众生都是一般,但细看之下,又是大有不同。
有的人散漫度日,整天无所事事,有的人确实每天都如履薄冰,将每一刻都当作是生命地最后一刻来度过。
正是因为完全不同地生活态度,才有了富人和穷人,乃至俗世和上流社会地区别。
凡人地寿命的确短暂,但只要不是长生地,哪怕是金丹元婴,放到这浩渺地天地之中,又岂不是一样地渺小如牤?
修士地修行,便是如同那面对惊涛骇浪,搏命而泳,也不过是为了一线生机罢了,至少比之惶惶不可终日地凡人,修士尚有一些匹夫之勇,至少是值得尊敬地。
汪正非地问题,罗天并没有回答,同在这尘世之中,又有谁能答出那些破除轮回地奢望?
不过汪正非也没有再问,只是对着罗天微微拱手,才道:“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