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这番话,说的极为响亮,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
林娇杏知道她的用意,嘲讽道,“你这个大伯娘,当的还真是够格,看来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我给你陪个不是?”
“哎哟娘,瞧你说到哪儿去了,你是长辈,你说到哪儿,我就听到哪儿,我还能跟你置气啊。”
何氏说完,又走到方庆山和方庆梅的屋前,喊道,“梅姐儿你快起来帮你二婶子烧火去,庆山你也起来,该干啥干啥,你不能跟你二叔比,他是长辈,又见天儿在外面跑,累的慌,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
何氏这话,明着是帮方有田说话,实际上就是在挖苦方有田不正经干,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瞎胡混。
林娇杏自然是听出了何氏话里的意思,不过她来的时间短,还不是太清楚这个家的底细,有些事,她还是少插嘴的好。
不过,林娇杏不插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何氏话音刚落,方有田住的那间屋的屋门就打开了,方有田打着哈欠站在门口,“大嫂,这你话是啥意思?”
“哟,我这不夸你在外面跑着想给家里挣大钱吗,我能有啥意思,你想多了啊。”
何氏说完,又转向林娇杏道,“娘,庆山他爹刚一直说腰疼,可能是昨儿个浇地累着了,我去东头老三奶家找点药酒,给他熏熏活活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娘你也别在这儿一直站着,先去屋里歇会儿,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何氏说完,也不等林娇杏回她啥,便扭着大屁股走了。
林娇杏心想,何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口蜜腹剑吧,明明心里边恨不得扑上来把自己给踩死,可嘴上还是跟抹了蜜似的甜,亏得自己是个眼明心亮的,要不然,估计被她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看何氏走出月洞门了,方有田才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林娇杏看方庆山和方庆梅都起来了,转身冲庆林和庆海招了招手,等到俩孩子走到她身边,她便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回了堂屋。
方庆梅去了灶房帮着孙氏烧火,方庆山则拿起扫帚扫了起来。
方有根其实已经躺不住了,他想起来,可他又不敢起来。
因为刚才何氏说过他腰疼,他要是没事人一样起了床,就是打了何氏的脸。
当着大伙儿的面,何氏不会对他咋样,可等到夜里关了屋门,何氏肯定跟他没完,轻则在他身上抓挠几下,重则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叫他沾她的身子,他已经怕了她了,可不敢随意拂逆她。
等到孙氏烧好了早饭,何氏才端着一个小碗回来了,回了自己屋,沾了些药酒,胡乱在方有根身上抹了几下,弄得方有根一身的药酒味,方有根才敢起床穿上了衣裳。
早饭是清得能见底的玉米糊糊汤,咸菜和拉嗓子的黑窝窝头。
林娇杏这回学精了,她先给庆林和庆海各拿了一个,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整个。
昨儿个吃晚饭的时候,她开始只掰了半个,结果再想去拿的时候,馒头筐里已经空了,害得她挨了一晚上的饿。
虽然这黑窝窝头难以下咽,可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
吃过了早饭,方有根方有田他们拍拍屁股又要走人,林娇杏叫住了他们两个,“你们先不要走,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方有根听了,赶紧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