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多个小时时间里,无休无止的袭击和杀戮,让这些原本信心高涨的武装分子们彻底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爆破,狙杀,小组突击,单兵偷袭,伏击,诡雷,陷阱……
对方几乎不眠不休,时时刻刻都在策划着一场场致命的行动。他们打草惊蛇,他们引蛇出洞,他们声东击西,他们瞒天过海,他们他们调虎离山,他们暗度陈仓,时而顺手牵羊,时而趁火打劫,事儿关门打狗,时而上房抽梯……
他们的踪迹是那样飘忽,他们的速度是那么迅捷,他们的突击是那样猛烈,他们的狙杀是那样精准。
在噩梦般的三十多个小时中,死在他们手下的武装分子,已经超过千名,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当面之敌,无一生还!
这所有一切,带给这些武装分子的,是务必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他们一次又一次反攻,他们一次又一次怀着希望展开冲击,但除了丢下更多的尸体之外,就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摸到一下,甚至,他们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手究竟有多少人!
恐惧的情绪就像流行性病毒,总是会在无声无息中疯狂传染开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被那些魔鬼夺去了生命,随着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反扑毫无结果,他们的心理防线,几乎已经被彻底击垮。
最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一直到现在,他们奉为神明的首领,竟然还没有出现在袭击现场,竟然没有明确的指示,更没有展示他曾经展示过的神迹。指示一味地命令他们,将剩余的残兵组织起来,沿着某些路线前进。
难道首领也敌不过魔鬼一样的对手?
这种想法他们当然不敢宣之于口,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再也不可遏止。队伍中的流言越来越多,士气越来越低迷。但是,他们又心存侥幸:万一首领已经有了计划,只是在等待最好的出手时间呢?万一自己哗变或者开了小差,最后却失去了进入天堂的机会呢?
恐惧与犹豫,让这支庞大的队伍陷入了心理上的摇摆。
而一天多时间内,他们的心理从低谷冲上巅峰,又从巅峰跌进深渊,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剧烈变化,已经让他们处在崩溃边缘。现在的iws武装分子,岂止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么简单?只怕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很可能就再也难以维持,瞬间崩溃!
……
而这时候的摩苏勒市,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在眼前的地图上画上最后一笔后,笼罩在长袍黑巾中的伽列尔·山姆,或者说巴克·班格迪,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议事大厅内十几名iws高层,“告诉各分支各部队,立刻按计划行事,让我们毕其功于一役!”
“是,伟大的首领!”十几名高层恭恭敬敬地回答,一扫忧惧之色,满脸敬畏地看着他们的首领。
在过去的三十多个小时时间里,这些人目睹了和他们的部下们同样的事情,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现在,当他们看着自己的首领时,目光中充满的是无比的敬仰,以及从内心发出来的惊叹,以及全身心的臣服。
在最开始接到遭受袭击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与他们的部下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那么愤怒,一样是那么充满信心地叫嚣着要反击、要把对手碎尸万段。但伽列尔·山姆却断然阻止了他们全军出战的请求,转而在议事大厅里那幅巨大的地图上一笔一笔地勾勒起来。
这些人很不理解,有着神灵一样能力的首领,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软弱”和犹豫,为什么不直接带领大家,直接将敌人撕得粉碎。但刚刚被彻底收服的他们,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怀疑,仿佛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就是对首领、甚至对真神的不敬和亵渎。
但很快,随着前方战报和首领的够了的线条不断展示出来,他们的目光就变了。
为几十年都只是在世界各个角落发动袭击的老牌恐怖分子,或者在某些战火纷飞的小国家里常年战斗的地方武装组织头目,这些人的军事知识和军事训练,并不足以让他们拥有一眼看穿战局的能力,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全部军事才能,也不过是基于本能和经验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笨蛋,相反,这是一群相当聪明、狡诈而残忍冷血的家伙,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首领究竟是在干什么。
他们首先感受到的,是那些发动袭击的敌人的可怕。
只有区区几个人,在组织控制的区域内大打出手,四面开花,在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内,发动了数十次猛烈的袭击,炸毁了十几座营地,杀死了两百多名的组织成员,纵横如风,战力惊人。
在接到这些汇报的时候,这些人浑身汗毛一下子就全部倒竖起来。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那是在过去几天中,在克尔格山地杀死几千名组织成员的特种精英,是在几天前彻底将最精锐的首领直属卫队一网打尽的可怕对手,更是一天前设下陷阱、将装甲部队烧成灰烬,同时点燃了蔓延数百平方公里大地的充填烈焰的、不所不为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