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帝光明经启示录的记载,圣使,是由圣帝创造的,作为圣帝的仆人和助手,他们守护着圣帝创造的世界,分别负责战争、警卫、掌管星辰、守护灵魂、复仇等诸多事项。而在后世的诸多传说中,这类传说更加复杂起来,甚至出现了三阶九层圣使的说法。传说中,这九层圣使,分为三个层阶,围绕在圣帝周围,越接近中心,能力也就越接近神,越往外围,能力也就越弱。
但是无论是怎样的传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圣使是一种没有肉体的灵的存在,最强大的圣使,则以纯粹的光的形态存在,而那些弱小的外围圣使,则渐次物质化,需要依托某种物质形态而存在。
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圣帝光明经,还是后世种种传说,对这些圣使的描述,都惊人地一致:除了体型巨大之外,他们的身躯结构和人类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身后,都长着巨大的、由光组成的翅膀。那是圣使们力量的来源,也是他们等级高低的标志。
而无论是仙界,还是冥界,又或者是凡界,雷动所见过的鸟人,恰恰与这种描述出奇地一致。
那么,所谓的鸟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圣使了,只不过,这些鸟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点而已,在凡间的传说中,圣使的数量,也远远没有这般夸张变态。
事实上,这一点,在飞升仙界、恢复了上一世记忆之后,雷动早已隐隐有了结论。雷动疑惑的问题其实在于,这些鸟人——或者所谓圣使,在三界之中搞这么大事情,目的又是什么呢,仙界还好说,以鸟人的能力和等级,他们原本就足以和仙界修士相提并论,抢地盘啦、正对生存空间啦,还能说得过去,但在凡间和冥界,他们又想干些什么?另外,那么多鸟人,究竟是怎么产生的,或者怎么被圣帝创造出来的?他们有是怎样突破强大的空间壁障,大规模地进入凡间和冥界的?
目的不目的的,可以先放在一边,反正雷动知道,这些鸟人,绝对是自己、以及整个仙界的最大敌人,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雷动也要和他们死拼到底,因此实际上,搞明白这些鸟人的目的,反而并不也别重要,至少并不十分迫切。
那么剩下的,还有两个问题。
首先,这些鸟人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其次,他们是怎么出现在仙界、冥界甚至凡间的?雷动绝不相信,哪个圣帝——如果的确存在的话——会有那样的修为,竟然能够超过尼山老人和幽莲华上千万倍甚至上亿倍、十亿倍。那两位几乎算得上是仙界修为最顶尖的两位了,那个圣帝要真有那本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仙界灭了,还用得着搞这搞那,弄出那么多鸟人来?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想想,会得到有益的启示——安静提示的,从杰姆斯·山姆身上想起,也许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在圣帝光明岛一战之后,雷动就很少想起这么个家伙——只有两只光翼的鸟人,级别实在太低了,低到甚至在凡间,以元婴期的修为,都能够将其彻底击杀。但是,如果按照传说中鸟人的等级去推断,这种低阶鸟人,难道不应该恰恰是最基本的存在,能够说明很多最本质的问题么?
也许,自己之前所想,是有点走进某种误区了……
圣帝光明岛的上的一幕一幕,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开始流转。在雷动的有意控制下,这些画面,几乎是一帧一帧在雷动脑海中闪过。
自己高速冲击,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圣帝”,“火刑架”之类,冲向杰姆斯·山姆,愤怒的痛骂,全力的殴打,杰姆斯·山姆变成肉酱,悬挂在光明圣帝雕像上……飞舞的“奔雷”,遍地的尸体,不断响起的爆炸和枪声……
一幕一幕,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微小细节,毫无遗漏地出现在雷动面前。
猛然间,雷动的眼睛眯了一下,脑海中一格一格放映着的画面,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疯狂逃命的海神突击队连长——后来知道,那个家伙叫作亚克·贝文——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冲出了丛林,身后,自己右手平端21式大口径突击步枪,瞄准了他的头颅。
亚克·贝文放弃了奔跑,放弃了抵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向着远处光明圣帝像跪倒祈祷。
他在说什么?
是了,他在说“仁慈的圣帝啊,搭救你的信徒,惩罚那个恶魔吧……”
“砰!”
自己开枪了,一颗子弹从后颈穿过,头颅和上半截身子几乎炸成粉碎,炸开,亚克·贝文身体一僵,扑到在地。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随着亚克·贝文的临终祈祷和死亡,四周的天地灵气忽然有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变化,一丝朦朦胧胧却发着圣洁光芒的白光,从亚克·贝文身上响起,看上去极慢实际却以突破人类肉眼分辨能力的速度,如飞鸟投林一般,向着小岛东南端那座巨大的光明圣帝雕像射过去。
“是的,就是在这里!”雷动的心忽然紧张起来,在脑海中一帧一帧播放的画面,速度再次放慢,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想过的细节,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扫描着,观察着。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从杰姆斯·山姆身上流出来,滴落在光明圣帝雕像上。
之前没有注意,但在脑海中留存的画面,在雷动几乎达到金仙级别最顶峰的神识扫描下,却出现了一点异常。
那一滴滴鲜血不断流下来,不断滴到光明圣帝雕像上,缓缓地,渗入雕像内部,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迹,没有在雕像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鲜血终于彻底流干。就在杰姆斯·山姆最后一滴献血被完全吸收的同一时间,从亚克·贝文身上发出的朦胧而淡薄的白光,正好抵达雕像头部,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又像一缕光融入太阳,片刻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