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只好又去了奎文阁外收着,这奎文阁里头,云起已经被洗涮干净换了衣服,也灌了醒酒汤,整个人都清醒了。
“酒醒了?”老爷子看着云起,一张脸拉得老长。
作为一家之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等人一等就是大半天了。
云起局促地认了错,终于发现奎文阁情况诡异。大伯娘二伯娘,两个嫂子以及自己的小妻子,都定定地盯着他。
“祖父,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云起疑惑的表情做不得假,老爷子看他如此,更是生气。
他万分恼怒地呵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得问你自己!”说完将许铭书拿出来的汗巾子往他身上一扔,道:“说,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楚阳娿正要说话,被老爷子出言喝止:“官官你别管,让他自己说。”
楚阳娿咬碎一口银牙,这可是自己老公,让她别管,可能么!
云起疑惑地将汗巾翻来覆去看了看,已经说话了。
“祖父,这的确是我的东西,但它怎么会在您手上?”
完了!
楚阳娿真的要吐血了。
许铭书心怀不轨,云家上下是居心不良。他们合起火来逼她跟云起就范,现在他们果然中招了。
恨云起不够小心吗?不!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这明显是个圈套,云起中招她虽然生气但并不恨云起。她就是心疼他,被自己家人这么算计,实在是太可怜了。
所以这个时候,楚阳娿已经开始在心中计划着,怎么跟老爷子对着干,然后把脏水一股脑劝泼到许铭书身上去,让她就是到死也进不了自家大门。
而许铭书,在听见云起承认东西是自己的时,已经激动得哭了起来。
“七郎……”女人情意绵绵,叫着云起。
可惜云起对着她却眉头皱的死紧:“表姐,自重。”
“噗!”楚阳娿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真是,自己真一脑子阴谋诡计计划着怎么栽赃陷害,看到云起这纯洁又严肃的漂亮脸蛋儿,当真忍俊不禁。
楚阳娿笑得不合时宜,被大何氏瞪了一眼。
小许氏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也不再说话。
一直没有开腔的大许氏跟小何氏,这时候弄清了事情经过,也确定了老爷子的心思,终于不继续作壁上观了。
大许氏知道自己口才不如别人,也就不浪费精力,直接让媳妇代劳。
小何氏看了眼梨花带雨的许铭书,然后转向云起,说:“老七,你这就不像话了。许丫头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你们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这些我们心里都有数。原本你娶了楚氏,大家也没说什么。可现如今,许丫头已经是你的人了,男人大丈夫,该负的责任就得负起来,许丫头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你给糟蹋了,你不认账,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怎么活?”
云起一脸迷茫:“二嫂,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大许氏正要接过棒子继续敲打,楚阳娿赶紧插了话,说:“许家表姐一大早跑来,说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们找了好些时候都找不到你,她硬说那条汗巾子是你的信物。可如今看来,却是疑团重重。她在客栈里头失了身,可下人是在花园里头找到的你,这里面,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怎么莫名其妙能扯到一起去?她却硬说占了她身子的是你,这中间,谁也不晓得是什么道理。”
楚阳娿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让云起心里有数。
可是听了他的话,云起更加迷茫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沉声问他:“昨天夜里,你在何处?”
云起想了想,然后摇头:“我与几位好友在尹家喝酒,之后……之后一醒来就在这了。“如此一来,他的罪状算是铁板钉钉了。
老爷子当即怒斥:“身为云家子弟,居然做出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来人,请家法!”
楚阳娿心中一跳,这一顿鞭子要是打下来,云起的名声毁了不说,自己的后宅都别想安宁了。
许铭书听见老爷子要打云起,立刻哭着跪求老爷子饶过云起一命。
楚阳娿看的厌烦,还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跟老爷子讲道理。
“祖父,现在夫君已经回来了,可他显然对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既然如此,孙媳妇认为,更应该把事情弄清楚。这不光是对许家表姐有个交代,也是对我有个交代。”
小许氏正要出言讽刺,小何氏却已经笑着表示赞同:“弟妹说的没错,想你嫁入云家,这才几日,老七便这般……哎,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心里呀,留下疙瘩。”
相比起小许氏的利嘴毒舌,小何氏显然要高出一个段位,三言两语,就连楚阳娿都要挑拨离间了。
管家已经把鞭子取了过来,楚阳娿却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挡住云起,吩咐林岗道:“把昨天值夜跟门房全部叫过来。许家表妹什么时候回的家,夫君既然在花园里,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却无人得知。来,趁着老爷子再,咱们就来个三堂会审。”
楚阳娿想好了,要是实在没办法帮云起洗白,她就泼妇一把。
反正她早就仗势欺过人了,也不在乎再加个母老虎的名声。
值夜门房,以及昨天夜里值班的侍卫,都被叫了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一个一个审问。
许家小姐许铭书,是今天早上才回家来的,这个门房管家等人都是亲眼所见。
问道云起,大家都摇头表示没看见,就在楚阳娿失望之时,才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卑下来迟,请主人恕罪。”
楚阳娿皱着眉,问:“昨天夜里,是你值夜?”
“是。”侍卫说道:“今天轮到卑下沐休,因此昨天值夜到凌晨,卑下与林坝轮班之后便回家去了,听见府中出事,这才急急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