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但想起那时的情景,阮苏的郁气散了些。但是池景辰最后一句话又让她心情烦躁起来。
电影!电影!又是电影!!!
他就知道电影!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说陪她看电影,为什么还要打游戏?
阮苏背对着池景辰被他抱着,黝黑的眸子清冷分明。
“我没有不高兴。”心里堵得慌,阮苏不想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相处时光,压下心中那丝隐隐的怒意,放软了声音:“你难得休息,睡觉吧。”
池景辰听她语气并无异样,遂松了口气。连续几天连州拍摄已经让他困意上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又挨紧了阮苏几分,声音微哑带着倦意:“好,软软睡吧。”
阮苏没说话。
直到背后传来平稳清浅的呼吸声,阮苏才轻轻动了动身体,把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挪开,再确认男人依然熟睡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后,她悄然坐起来下了床。
阳台上夜风微凉,身上披着的小羊毛披肩暖融融的,抵挡了大部分凉意。阮苏窝在懒人沙发里,出神地望着夜空。
她不想让池景辰知道她是因为一点小事生气而觉得她心胸狭隘,但是内心深处又隐秘地渴望着池景辰能猜出她的不开心。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种矛盾的纠结,也不知道是在责怪池景辰,还是在怪她自己。
池景辰的行程很紧,他要走的那天早上本来是不打算叫醒阮苏的,可是清东西的时候难免有些动静,阮苏就醒了。
阮苏眯了眯惺忪的睡眼:“你要走了?”
“嗯,到那边还有拍摄。怎么不多睡会儿?”池景辰顺势趴到她身边,吻了吻她的唇瓣:“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很早。”
想着这一走又是几个月不能见,阮苏心里很有舍不得,瘪了瘪嘴:“那让我送你到门口。”
池景辰也舍不得,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更狠不下心来拒绝了,“那说好了,只能送到门口。”
“嗯嗯。”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小陈出现在门外,阮苏打开门让他进来,他很是熟练地拎着池景辰的行李箱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辰哥,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了。”
阮苏搭着披肩陪池景辰走到门口,池景辰换鞋,阮苏就站在他旁边默默看着。
池景辰要出门了,她依然闷不吭声,安静地看着他。池景辰终于忍不住了,临出门前突然转身,一把搂住阮苏,手托着她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下去。舌尖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
阮苏先是一愣,然后也回应着他。这一回应就像是烈火浇油,池景辰扣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隐隐有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架势。
唇齿交缠间,一段清脆的手机铃声从池景辰的口袋里响了起来,两人相拥的身形顿了顿,阮苏推了推他的胸膛,池景辰没理会,却也还是渐渐停了下来。
阮苏微微喘着气,嘴唇上水润水润的,池景辰看得喉咙发干。可是手机铃声一刻不停,似在催促着他,阮苏上前抱了抱他,声音温软:“去吧,注意安全。”
池景辰最后又吻了一下她的唇,捏了捏她的手心叮嘱:“要是无聊就去找耿乐乐玩,等我回来。”
阮苏点点头,目送他出门。
*
池景辰走后,本就空荡的房子就更少人气了,阮苏每天就在家写剧本。大概是太久没写,没有灵感,写起来很是不顺畅,心情也烦躁得很。
张导比阮苏和池景辰想象中的还要严格,每天的戏份时间表满满当当的,池景辰每天摸手机的时间少之又少,整个微信聊天画面基本上全是阮苏一人发的消息。好不容易等晚上回酒店了,两个人通了视频,池景辰又需要看剧本。难得清闲的时候,两人能躺着好好说上话,可池景辰又累得睡着了。
算下来,打池景辰去拍戏的这两个月他们说的话还没平常时半个月多。
“苏苏?”
“苏苏!”
阮苏恍然抬头,茫然地看向耿乐乐:“啊,你刚刚说什么?”
“……”耿乐乐磨了磨牙,很想揍人,但是看在阮苏好歹也是自己这么多年好朋友的份上忍住了。
毕竟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能找到交心的朋友实属难得,还是且有且珍惜吧。
“你叫我出来,然后又走神!”耿乐乐不理解她为什么愁,看着阮苏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高兴不起来,“你要是真想他,去探班不就好了~”
“不能啊……”阮苏像只没有脊椎的虾趴在吧台上,“那个导演特别严格,最讨厌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我要是去了肯定会对池景辰印象不好的。”白天酒吧没人,阮苏就放心大胆地说池景辰的名字。
耿乐乐心口一哽,“那等他闲下来的时候,你们微信聊天。”
“不行啊,他要看剧本,晚上还有戏,拍完了又很晚了……”说到这个,阮苏就更丧气了。叹了口气,换了姿势,继续苦着脸唉声叹气。
耿乐乐:“……”
“苏苏。”
阮苏疑惑地看着她:“嗯?”
耿乐乐放下手里的杯子,撩了撩长发,正色道:“我觉得你应该调整下你的状态。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现在离了池景辰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吗?”
阮苏下意识就要反驳,耿乐乐挑眉指了指她手中屏还亮着的手机,“基本上都是你发给他的消息。苏苏,我感觉你现在好像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围着他了,他一不在,你就好像一个停下来的陀螺。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忘了大学时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
耿乐乐和阮苏从小一起长大,大学又在一个学校,是看着她和池景辰一路走到现在。很多话,不该她说,但是她又实在是做不到看着阮苏一头撞南墙。
耿乐乐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苏苏,那个时候的你多有活力啊,参加比赛,排练舞台剧各种活动,整个人就像会发光一样。可是,现在色你明明才二十出头,却一点活力和生机也没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眠,你心里闷着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丧啊。”
阮苏抿着的唇张了张,又什么也没说。
阮苏在整个寝室里最温软好说话,可耿乐乐知道她却是最固执倔强的那一个,认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