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节(1 / 2)

眼见那记黑芒一瞬眼便已射至离北凉甚谋不足一米的地步,但北凉甚谋却依旧一动未动,吴庸不禁着急起来。然而怪事发生了,那粒小指大小的黑芒在离北凉甚谋三寸左右突然左右错开,分为两半,接着又自上下错开,又分为两半。一半,一半,又一半……

那粒黑芒居然硬生生的一分为数百上千的黑点,四射开去。

轰轰轰!!!

那一点点黑芒射入一座座冰峰,所触之处,完全粉碎。

就在此时,北凉甚谋突然回过身来,右手握住的剑柄处,迸射出冲天剑气,那剑气乍现即敛,但数百米开外,归一散人等人突然顿住。接着身体便如同那粒黑芒一样,分为几半,洒落一篷鲜血,自半空落下……

“给你!”血魔一把抛出那灸手可热的虚天诀,如同抛掉一块烫手山芋,随后头也不回,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山峰之中。

北凉甚谋,手一抬,那本虚天诀便激射入他手中。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北凉甚谋的声音,众邪争相奔逃,一会间便逃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吴庸不禁感叹,这北凉甚谋之威,竟然一至若斯。

“给你!”对于众邪拼头争抢的虚天诀,北凉甚谋弃若敝履,竟是瞧也未瞧上一眼。

“为什么?”待诸邪都走得干净,吴庸问道。

“什么为什么?”北凉甚谋抬起头,看着吴庸,一举一动之间,自有一股潇洒、散漫之意。

“为什么要帮助我一个陌生人?”吴庸并不认为对方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

北凉甚谋弹指一抛,那众邪争得头破血流的虚天诀便被他抛向了吴庸,随后转过身,自顾自踏着虚空,向远处走去。

“因为你也是一个剑客。”北凉甚谋的声音从前方幽幽的传来,带着一股难言的寂寞。

“因为我也是一个剑客?”吴庸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待再抬头时,已看不到那名神秘剑客了。

“这个少年,今后在森邪峰,由我罩着了。谁人敢动他,便有若此峰。”北凉甚谋的声音像幽魂一样在森邪峰上空飘荡,但吴庸却知道那只是他事先的留音罢了。

那话音一落,一抹剑光从天边袭来,乍现即敛,良久再无声音,四野里一片静悄悄的。

轰隆隆!

突然。吴庸前方,一座千米高的山峰突然齐腰而断,山腰以上的部分从山体上斜斜滑下,摔落山谷,回音良久方回。

天地更加寂静与萧冷了,只余呼呼的风声在空中转来转去。

只会一招,只出一剑。

剑道至此,已可谓达至顶峰了。吴庸静静的站在空中,望着北凉甚谋离去的方向,突然有了一种明悟。这人修剑已踏入一个偏道,而且已经修到了这个偏道的极致,修剑至此。已无所谓正确与否了。此人声称,只会一招,只出一剑,但这一剑,又有何人可挡。

一招即出,一剑即递,不死敌死,便是我亡,这乃杀道之剑!

北凉甚谋出剑的情形,吴庸试想自己面对这一剑的情形:一抹剑光横空出世……

冷汗自额头滚滚而落,这一剑,吴庸既是自认必死。这一剑,已经强悍到,完全无视对方的招式,一招毙敌的境界。

“这人到底是何人?居然可以把剑,修到这样骇人听闻的境界。”吴庸喃喃道,仰首向天,一时发起呆了。

良久,吴庸叹息一声,向着南方而去,这个冰雪的世界,不适合他呆了。

路上经过一座座山峰,无数道神识在他身上扫过,马上潮水般退去。北凉甚谋之威,竟然一至若斯。

半天之后,吴庸终于走出了这冰雪的世界,站在雪域边缘,一半是冰雪,一半是那苍莽的天地,而在冰雪与大地之间,一道灰色的身影,傲然而立。

那灰色身影转过身来,一头灰色长发飘起,露出一双没有一点黑色的颜白。那人微笑着,看着空中踏步而来的吴庸。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在这人转过身来的刹那,吴庸心神狂震:“是你……浑邪虚空殿右护法。”

灰袍人点点头,缓缓的伸出右脚,踏上虚空,一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吴庸身前不足一十米处,这种由极静到极动的变化,看得让人难受之极。

“你没死,道主很生气。”浑邪虚空殿右护法语声没有一点起伏变化,就像一具没有思想没的感情的行尸走肉。

吴庸冷哼一声:“你们倒是聪明。为何刚刚不动手,却等到我快离开这里,才出现?莫不是惧了北凉甚谋。”

灰袍人很坦然的点点头,漠然道:“他的剑道太极端,我不想和他拼命,也没有必要。”

“你出手吧。”吴庸不欲再多言,竟然明确对方的意志不可动摇,自是准备随时应对对方的攻击。

灰袍男子抬起头,漠然地看着吴庸,长剑从右边宽大的袖袍中递出,长剑虽未出鞘,但吴庸却听到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柄灰色剑鞘从空中弹出。浑邪虚空殿的右护法已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细看,灵识之中感觉到一抹犀利的剑光已贴近身体,吴庸长吸一口气,身体立即变得轻若纸屑,随后向后荡去。

吴庸原本立身之处,浑邪虚空殿的右护法现出身来,他右手倒握着剑柄,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拿着剑。

灰袍护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随后头微一低,吴庸一方,又一个灰袍护法出现。一剑向上一抹,一道灰蒙蒙的剑气破空而至。

但吴庸的“风雷步”已能十成十的发挥威力,只是一丝的风力,便已让他借势飘荡开去,那抹剑气自是斩空。

右护法长剑一收,向身畔一扫,便自不动,便吴庸已感觉到,那只是一具残影,他本身早已不在原地。

身后一缕剑气无声无息的袭至,但依旧从吴庸下方吹过。

一剑又一剑,连绵不绝。那剑上散发出的古怪雾气飘散开来,空气中带着一股腐蚀的味道,虚空之中,出现了十多个灰袍人,一个灰袍人刚刚消失,又有更多灰袍人生成,每个灰袍人都保持着一人不同的挥剑姿势。

然更加诡异的,却是吴庸。那已不是人体所能做出的动作,身体曲折飘荡,便真如一张纸般,按任意角度折曲。右护法上千剑出手,却是连一剑都没有得手。

“你这是何种武道?”右护法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一字吐出,另一字却又换了个方向。

吴庸从这人语气中首次感觉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那是一种极度的郁闷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