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一醉经年 水千丞 2278 字 11小时前

“是吗,我还好,你放心回去吧。”

“我就不走!”宋居寒怒道,“我丢了那么大的人就为了来见你,你还赶我?!”

何故淡道:“你丢那么大的人,是我的错吗,那我丢了那么大的人,该赖谁呀。”

“你……”宋居寒语塞,他咬牙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和好?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他妈倒是喜欢啊!”

听着宋居寒将他东塞西藏了六年的秘密就这样轻易地挂在嘴边,何故有种被当众掌掴的错觉,仿佛被抖落了什么最羞耻的秘密,而对方还满不在乎地当玩笑。

他充满了无力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现在很混乱,我求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宋居寒走过来,半蹲在了他面前,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竟透出几分天真,“何故,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何故深深地看着他,心脏传来不可名状地刺痛。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他奉若无上至宝去珍视、去追求的东西,被宋居寒随随便便赏赐给了他,就像送他一辆车,一套房子那么随意,那么满不在乎,而他若不接受,岂不是矫情,毕竟那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原本以为“喜欢”对宋居寒来说也同样弥足珍贵,要留着给更好的人,所以不能给他,结果对于宋居寒来说,“喜欢”就只是一样普普通通的心情,既不稀罕,也不隆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重视纯粹的“喜欢”,原来他付上青春、为之痛苦多年的感情,对宋居寒来说廉价得要命。

他要如何告诉宋居寒,他在痛什么,他在恨什么,他在拒绝什么。

宋居寒永远不会懂,就算他把这一生说过的所有的话都化作无数句“喜欢”与“爱”,反复向宋居寒诉说衷肠,宋居寒也不会懂。

原来他们之间最遥远的,不是家世、能力、地位那些外在的东西,而是心。

何故体会到了令人绝望的无能为力。

他为什么把“喜欢”看得这么重呢?他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一样看中呢?就像有人爱钱,他却不看中一样,为什么不能有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可笑的“喜欢”呢。

宋居寒也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一生中收获了太多的“喜欢”,所以从不觉得珍贵罢了。

既然如此,他还纠结什么?他想要独占宋居寒,宋居寒就送到了嘴边,他何苦往外推?他何必矫情?

他挖空心思的“喜欢”,想要的不也就是这些?结果如何?宋居寒轻易就给他了。

殊途同归。

只是他一路披荆斩棘、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地去求一个宋居寒根本不在乎的“喜欢”,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41章 最新更新

何故看着宋居寒一副“你不答应今天就没完”的霸道样子,一阵倦意袭上心头。

他突然就想通了。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了,为什么要拒绝呢?何不试试,试试它是不是真如想象中美好,试试宋居寒能装几个月,能忍他几时。

他猜不超过三个月。

宋居寒天生没有专一的概念,他的出身背景和家庭就没有教会他这一点,他成长起来后,又面对那么多的诱惑,谁跟他谈“专一”,必定是嗤之以鼻,他许诺的“不跟其他人”,不过是暂时应付自己的条件。

至于宋居寒所说的“认真的在一起”,非常悦耳,却不能往心里去。因为一旦他真的在心里认定他们在一起了,他的占有欲会将两个人都彻底吞噬,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

何故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宋居寒的下巴,淡淡地说:“好吧。”

宋居寒顿时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何故舍不得他,何故一直以来都太淡定稳重,偶尔这样闹一闹,也算别有情趣。 他喜欢看到何故不同于往日的一面,所以在床上特别喜欢欺负何故,就为了让这个男人露出别人看不到的表情。

“但是……你既然答应了我,就要遵守承诺。”何故漆黑的瞳仁仿佛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如果你和别人睡了,我们就彻底结束。”

宋居寒倨傲地说:“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他按着何故的后脑勺,压下了他的头,温柔地含住了那唇瓣。

何故眨了眨眼睛,感觉那吻都带着点苦涩的滋味儿。

这场景似曾相似,对了,六年前不就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候,他假借着“玩玩儿”的名义是为了留在宋居寒身边,这一次,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打算“玩玩儿”。

因为最先毁掉约定的,一定是宋居寒,他只要陪着玩儿完这最后一程,宋居寒就再没有理由强留他了吧,也算在最后一刻,了却他多年的愿望。

宋居寒最后还是没回去,强行抱着他睡到了天亮,才偷偷摸摸地走了。幸好那天孙晴回申城处理公事了,否则肯定要撞上。

随着春假的结束,新闻的热度也终于开始消散,围在酒店门口的粉丝和记者也都不见了。

何故足不出户地呆了快三个星期,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出去走走。

他穿上大衣、戴上墨镜,下楼的时候碰到同乘电梯的客人,都感到一阵挡不住的心虚。

顺着街道缓步而行,他发现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他试着摘下了墨镜,更清晰地看着初春的景色。这是一年中京城最美的时节,寒意未退、生机乍现,不看岂不可惜。

往来行人如织,却完全没有何故想象中的那些被人指指点点的画面,关闭了电脑和电视,好像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没人认识他,没人关注他,没人会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已经过气的话题上。

何故忍不住自嘲,他真是庸人自扰。

他自己去吃了饭、看了电影,然后找了个咖啡馆看书,同时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电话,想和他单独谈自己的离职问题。

那天下午,他和上司一起吃了个饭,他表现得豁达而平静,没费几句口舌,就结束了他在南创近七年的职业生涯。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何故还是感到了难过,他在南创挥洒的青春与汗水,就在这一刻无奈地终结了,如何能不痛心。

上司说公司会给他双倍的年终奖,外加多结算三个月的工资,无论是看他妈的面子,还是出于对他这些年兢兢业业的肯定,又或感谢他走得这么干净利落,总之,公司没有亏待他。

何故让陈珊帮他收拾办公室,办理离职手续,单独和接替他的人交接工作,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顾青裴,当初顾青裴走的时候,光散伙饭就吃了无数顿,那么地意气风发、那么地前途无量。而他,甚至不能和昔日的同事道个别,甚至没有胆量再回公司看一看,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这都要“感谢”宋居寒。

办完离职后,何故给顾青裴打了个电话,想约出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