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趁着宋居寒松懈,勉力挣脱他的手,跑到了周贺一身边,颤声道:“贺一,贺一,你怎么样了?”看着周贺一苍白的脸,他一阵阵地心疼与愧疚。
周贺一的脸皱成了一团,但还是咬着牙说:“……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休息一下……”
“何故你给我放开他!”宋居寒说着就要冲过来。
两个警察跑了过来,拦在何故和周贺一身前,大声喊着什么。
周贺一深吸一口气,用不太流畅的法语混杂着英语对警察说:“不,他不是我们的朋友,他袭击我们,我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宋居寒气得脸色煞白,瞪着周贺一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司机急坏了,不停地在中间调节,并低声劝宋居寒。
两个警察大概也懒得管这种小小的打架事件,就在一旁等着他们自己解决。
宋居寒握了握拳头,他指着何故,红着眼圈说:“何故,全世界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他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很快把车开走了。
警察过来问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周贺一摆摆手,不想去,但何故坚持,他知道宋居寒下手有多重,还是将人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检查了一番,周贺一不愧是年轻,又长期健身,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他肚子一片全都紫了,疼得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血色。
何故不断地跟他道歉,心里又愤怒又难过。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低估宋居寒混蛋的程度。
周贺一勉强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道歉了。”
何故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我带你去酒店休息。”那个家暂时不能回去了,宋居寒一定会再回去找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宋居寒对于他们的“分手”会有怎样的反应。
宋居寒肯定是无法忍受自己被甩的,无关喜不喜欢,仅仅是以宋居寒的性格,不能忍受这样丢面子。
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希望给宋居寒足够的时间消化,这样他回去之后,也许就能少面对一些怒火。没想到却无济于事,宋居寒的怒火烧到了几千公里外的巴黎,还波及到了周贺一。
周贺一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别自责了,我没事。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了,他真是个混蛋。”
何故苦笑一声,无言以对。
给周贺一开好药,何故扶着他往外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巴黎的市里非常不安全,这个医院所在的地方还人烟稀少,他们站在路边打车,都觉得往来的黑人目光不怀好意。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前方急转弯,刷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俩人都觉得不太对,急忙往后退。
车门打开了,两个白人壮汉跳了下来,一把揪住何故,粗暴地把人塞上了车。
“你们是什么……”何故在看到副驾驶坐着的宋居寒时,又气又急,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宋居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就那么端正地坐着。
周贺一叫道:“故哥,你们干什么,你们在犯罪!”
一个壮汉一把捏住了周贺一的下巴,掏出几张照片拍着他的脸,冷酷地说:“你的家庭住址、公司、亲戚、朋友的信息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如果你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事,就要承担所有不明智的后果。”
周贺一瞠目欲裂,愤怒地瞪着壮汉。
壮汉将他扔到了地上,转身上了车。
“贺一,贺一!”何故挣扎着想出去,却被用力塞进了车里,车门被关上了。何故恶狠狠地瞪着宋居寒的后脑勺,“宋居寒你这个疯子!你要绑架我吗!你他妈的混蛋!”他激动地要扑过去。
壮汉把何故拽回了座位,一块透着诡异难闻的味道的湿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何故挣扎了几下,只觉得眼前晕眩,最后无法抵抗地晕了过去。
何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快要把脸晒融化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一时无法适应这么强的光线,于是用手背遮挡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戒备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跳下床,打开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热情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留下一丈金黄。
这是哪里?宋居寒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打开门冲了过去。
他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别墅,充满现代感的美式装潢,四处可见的艺术品和宋居寒的海报、周边,证明了房主的身份。
何故甩了甩浑噩的脑袋,顺着楼梯下了楼,边喝道:“宋居寒。”
屋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宋居寒!”何故再次大喊。
一个穿着西装的印度人走到了客厅,对他微微一躬身,用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故沉默地跟上他。
那印度人把他领到了一间房间前,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将门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