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抢修工人相互一看朝我围了过来,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我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
“都给我闪开!”
“呯!”又是一刀砍在门锁之上,那声音让所有人止步:“退后!”
“放下刀具!举起双手!”通道下面传来警察的声音,听到抢修工人的报告,几名负责看守的警察也跑了过来,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配枪:“马上停止破坏大坝的行为!放下手中刀具!”
“破坏?我是在保护你们,我才是在保护你们!”我反手又是一刀砍下去,刀锋和铁门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在这一刹甚至压过了天上雷鸣。
“马上停止,否则我就开枪了!”大坝涉及百万人的生命安全,在这种危急关头,警察当然有权利先斩后奏,排除一切不安全因素。
回应警察的是几声金属交鸣,我连续落刀,劈砍向同一个位置。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立刻停止……”那个警察话说到一半,枪口忽然被人轻轻压了下去。
“别走火了。”吴猛从大坝底部赶来,示意警察收起枪支。
“吴队,那个人手中拿着管制刀具,而且他的状态很不正常,我怕会惹出大乱子。”
几名警察和现场维修人员把事情的前后因果告诉吴猛,吴猛听完后眼神颇为复杂,他看着我的身影,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谁有通往坝顶的钥匙?马上帮他把门打开。”
“可……”
“快去!”
几个工人跑向大坝底部寻找管理员,吴猛一手紧紧抓着配枪,手指冒汗,似乎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嘭!”全力劈砍,铁门终于承受不住,门轴被砍断,我将其一脚踹开。
踩着铁制台阶继续向上,眼前的血迹很新鲜,越来越多。
当我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整个身体站在大坝顶部时,双眼透过狂风暴雨,死死的盯向了正前方。
“禄兴!”
压抑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再也不用掩饰,我站在四十一米高的天门之上,对着坝顶长廊中央那个天生两面的人怒吼。
电闪雷鸣,巨浪狂击,但是谁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我要杀了你,今日,我必杀你!”
拖刀而行,我在拦江大坝顶部狂奔,一边是汹涌咆哮的洪峰,一边是百丈绝壁,就在这中间,不足三米宽的坝顶长廊上,我不会再给禄兴机会。
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坝全长二百米,此时禄兴正站在坝顶长廊中间,自我上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我。
“高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他俊朗无暇的半张脸一片冰寒,另外半张布满疤痕的脸却露出兴奋的笑容:“也好,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们!”
第295章 最后的礼物
闪电似银蛇乱舞割裂了夜空,那短暂的明亮中,我和禄兴都看到了彼此。
洪峰大浪拍击栏杆,好像无法驯服的野兽不断冲撞大堤。
水花溅在脸上和豆大的雨珠混在一起,我的身体早已湿透麻木,大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禄兴!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我拖着斩鹿刀进入禄兴十米之内,才慢慢停下脚步,坝顶中央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在大坝两侧的护栏上捆着几个虚弱的身影,他们有的已经死去多时,有的还在垂死挣扎。
“他们是……”
从左往右,第一个人三十余岁,披麻戴孝,后背被钢筋穿透,钉死在大坝边缘。
第二个年龄不大,脖颈被麻绳勒紧,吊死在百丈绝壁一侧。
第三个更加凄惨,皮肤白皙、保养极好的成熟女人被套在渔网之中,她气质不凡,被格外“照顾”,透过渔网露出的皮肤上隐现刀痕,禄兴似乎是准备把她凌迟处死。
伤口密布,只有这第三个女人还残留着一口气。
“披麻、吊客、丧门?”雨水飞落,我眯着眼睛慢慢懂了禄兴的计划,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对叶冰下手。
兵分两路,他亲自去寻找命带披麻吊客丧门之人,蚯任则带走叶冰,让其被心魔附身,成为诱杀我的陷阱。
如果不是闲青道长正好今夜在新沪高中起尸,恐怕此时我已经被叶冰亲手杀死,更别说什么阻止双面佛的计划了。
“高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至少比我这个废物师哥强太多了。”禄兴张狂大笑,面对不断上涨的洪水,他似乎变得更加疯狂了。
蚯任此时站在禄兴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他双臂尽断,脸上表情十分难看,对于禄兴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踩着一条粗大的锁链。
我顺着锁链看去,面朝正东方向,有一块黑布将那一段栏杆蒙住。
“黑布下面藏着什么?禄兴的杀手锏?”
我自知时间紧迫,也不跟禄兴废话,唤出命鬼进入他十米之内。
“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死一人!”禄兴布满伤疤的半张脸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更加狰狞,他语气森寒。
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跟江城百万生命比起来,区区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一步迈出,刀锋拖在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