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病号服里的餐条:“我就订了个炒油麦菜,还有一小份米饭。”
“这是我们院长特意给您送过来的,之前不知道情况,多有怠慢,您就放心吃吧。”护工很有耐心,脾气也很好。
“院长?不知道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冯明龙被护工给弄懵逼了,看着一床头柜好吃的,食指大动,不由自主的就拿起了筷子:“你们医院是不是订餐还搞活动啊?就跟电视上那种随机抽取幸运观众一样?”
护工被他说乐了,呵呵一笑:“院长特意交代,给您专门从外面订的滋补套餐,我们医院里哪有这么高级的饭菜。”
他刚说完,病房门又被推开了,特护病房护士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碗色彩分明的盖浇饭。
没错,上面一层绿色的油麦菜,下面是白米饭,泾渭分明,很是干脆利落。
“冯明龙你的饭来了,要我去帮你倒壶开水吗?”护士看到屋内的护工也愣了一下,她端着油麦菜盖浇饭,忽然发现没有地方放:“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啊?”
冯明龙拿着筷子,看着油麦菜盖饭心中忽然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打破僵局的还是那个护工,他一拍脑袋指着冯明龙说道:“你姓冯?那谁是高健?”
“高健?”冯明龙发誓他此时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刚吃饱正在修炼秒真心法的我:“那个才是高健。”
“哎呀,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抱歉抱歉。”护工当着冯明龙的面将他床头柜上的饭菜全部转移,脸上还在陪着笑:“你看,这弄错了,对不住啊,兄弟。”
“给我的?”听到动静,我抬手制止护工:“这菜谁让你送的?”
“我们院长特意交代。”
“院长?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院长,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菜我不能要。”
我果断拒绝,护工面露难色,冯明龙吞咽着口水,护士端着油麦菜炒饭还不明白屋内的情况。
“不好吧,菜都做出来了。”护工停顿了一下,态度变得更加热情:“其实我们院长和陈老先生是多年好友,他也很敬佩陈老的为人,陈老的女儿病情在加重,所以……”
“所以想要让我帮他?”我眉毛一挑,好家伙连院长都出动了,这个陈老师人脉还真是广,他虽然一个字没说,但是周围的人却自发的愿意去帮助他,这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实在厉害:“饭菜留下吧,我考虑考虑。”
“您不要感觉到压力,院长也只是想要帮忙而已,得了,您吃好喝完,一会盘子碗筷会有专人来收。”护工一脸笑容,从病房退出,我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却没有动筷子:“要救叶冰吗?深层梦境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思考了十几秒才抬起头,忽然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人正在打量着我。
冯明龙拿着筷子,眼中的幽怨已经快要溢出眼眶,而就在这时,护士还给他补了一刀:“油麦菜炒饭,二十五块,快点掏钱。”
“二十五?!我特么就这几片菜叶子,你们也太黑了吧?”冯明龙很不情愿的掏钱递给护士,可怜巴巴的端着盖浇饭,坐在病床上,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
“兄弟,你以后帮我一个忙,我今儿这菜你随便吃。”我实在忍受不了冯明龙的目光,将菜盘推了过去。
“什么忙啊?”
“还没想好,你快吃吧,一会粥都要凉了。”我盘膝坐在床上,面带微笑。
“上次在列车上你救我还没有报答你,这次又请我吃饭。行,以后你有什么忙,只要招呼一声,我肯定二话不说立马赶到!”
冯明龙拍着胸口保证,我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暂时没有,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第490章 陈老师的佛珠
冯明龙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既是我直播的目击者,又是我直播的参与者,更是一个被我直播改变命运的人。
本该死去的他,活了过来,仅凭这一点冯明龙就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我看着正在大口吃喝的冯明龙,目光相当平静,他表现的就和普通人一样,只看他平时的行事作风,会感觉这个人完全没有心机,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
可仔细想想便会发现,在冯明龙身上一直笼罩着一层谁也看不透的迷雾。
“总有一天,我要挖出你的秘密。”我心中念叨,不再关注冯明龙,盘坐在床上修炼起妙真心法。
静心盘坐,可我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入定成功,脑子里杂念不断,真气运行到左臂时总会产生一种阻塞感。
“看来是因为恙毒的原因。”无灯路扎纸匠用银针把我体内的恙毒封在左臂,人体内真气循环,一个大周天势必要经过左少阳经络,真气运行的道路都被恙毒堵住了。
“经络被恙毒侵入,长久下去,恐怕我整条手臂都要废掉。”我尝试着调动真气去冲击恙毒,但是效果微乎其微,甚至还在对冲窍的过程中发生意外,差点形成内伤。
功德为负,业障十万,世间因我而死的冤魂仿佛都在我脑子里叫喊。
平时还不觉得什么,可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调动真气时,这些鬼东西就会直接出现在我脑海当中,甚是恶毒。
“恙毒是个定时炸弹,必须要早日清除,可是问题的根源出在这十万业障身上,我要想办法把自己的功德弥补回来。”我不是一个轻易会说放弃的人,可面对负的十万功德时,我仍旧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救一条人命,或者帮助他人,让其形成强烈的感恩之心,这才只能算一点功德,我整整亏欠了十万!难道要我把自己的余生都奉献给公益事业吗?”我叹了口气,事实上就算我做一辈子好事,也不可能攒下十万功德,这个数目太庞大了,一般的宗门都承受不起。
“这哪里是黄泉令,根本就是催命符,一年开启一次,开启一次造成的影响估计要一百年才能消除。”抱怨是没有用的,修炼效果很差,我干脆停止打坐,拉开窗帘,看向外面的城市。
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忙忙碌碌的身影,这平平凡凡的生活其实也挺好。
过了十几分钟,护工再次进来收走了碗筷,吃饱喝足,我干脆什么都不想,彻底放松神经,抱着枕头美美的睡着了。
黄昏的余光照在脸上,我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我这惊人的恢复能力应该和肝窍中的槐木花有关。
伸了个懒腰,我刚从床上坐起,忽然发现屋子里多出了一个老人。
他拿着一本书,穿着朴素,但是自带一种淡然的气质,随意一坐都让人侧目。
“陈老?”我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中午还满怀恶意的猜测他,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性趣”,结果下午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擦去额头的冷汗,我瞪了冯明龙一眼:“陈老过来,你怎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