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这红色好刺眼。”
屠宰场和猪笼公寓这名字很相配,我手指不知不觉握紧:“屠宰场里当然会有屠夫,难道我的猜测是真的?”
屋内的血迹都已经干枯,是几个月前留下的,表面还落有厚厚一层灰尘。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这血色的房间里,慢慢蹲下身,判眼扫视地面。
杀人者在屋内行凶,血液横流,很有可能会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
“没有指印和鞋印,对方很专业,在杀人以后,特意用鲜血将一切抹除。”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了,而是彻底的心理变态,他在享受杀人的过程,将其当做了艺术的一部分,血液涂抹的非常均匀就是最好的证据。
因为想要把鲜血涂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一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如此血腥的房间里。
“把杀戮当做了艺术……”我双眉一挑,猛然扭头看向那个巨大的标牌,屠宰场三个字完全诠释了这个房间,它的存在就好像是为一件作品命名一样!
“这房间里的一切会不会是朱立布置的?三单元371号是不是就是他的作品之一?”我站在血色当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自己第一次见到朱立的时候,发觉他和癌研医院那位主播体型不一致,所以将其从主播的候选人中移除。
但如果住在猪笼公寓的不是癌研医院的那位主播,而是我从未见过面的屠夫,那朱立此人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第729章 血浊苏醒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走在屠宰场中,每一步下去,都会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里面上的血渍留下了我的脚印,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371号出租屋应该是朱立的作品之一,只不过这间屋子涉及太多他不敢让外人“欣赏”。
白雅儿没有吃过红楼里的肉,还没有变成‘猪’,所以朱立并未向她展露所有秘密,这也是我没有在她的手机里看到关于371号出租屋照片的原因。
红楼里的人想要拐骗来新的租户,肯定需要一个人往返京海市区,而白雅儿充当的就是这个角色。
她不是杀人者,却是比杀人者更加可恶的帮凶。
“如此想来,朱立也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等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恐怕她也会成为那个疯子手中的作品。”脑中闪过白雅儿病态的目光和对朱立的畸形崇拜,我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恐怕就算是被捆绑在案板上,刀锋划破了身体,她也不会悔改。
窗户紧闭,拉着厚厚的窗帘,屋内气氛压抑,逼得人喘不过气。
“清理的很干净,所有地方都用鲜血抹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停在茶几旁边,看着黑褐色的桌面,其上有一个浅浅的人形轮廓,大概能够看出曾有一个人被按在这里,头朝下开始放血。
“红楼外墙刷着红色的油漆用来辟邪,可实际上邪祟早已住进人心底,楼内的红要比楼外更加刺眼。”再无收获,我悄悄退出房门,将房门关上:“这里是三单元,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找住在六楼的小男孩,二是直接去找朱立。”
楼内有执念存在,那个满身牙印的焦黑人形怪物应该就守在六层周围,现在过去很危险。寻找朱立风险也很大,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疯子还好说,我狠下杀手,也有制服他的把握,就怕他是那位隐藏在红楼的屠夫,所有的局都是他提前布置好的,那可就危险了。
“现在想想,路上白雅儿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很有可能是他们安排好的。”白雅儿是一件不错的工具,外观精致,十分听话,最主要的是她内心扭曲,根本不会背叛朱立。
不知不觉在楼廊里走出很远,我看着黑洞洞的安全通道,心里拿不定注意。
判眼扫过,远处的黑暗中突然有东西动了一下。
“谁?”
一个低矮的影子站在台阶上方,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一样的东西。
“是从那片古楼里的跑出的小孩!”我不知他是和我偶遇,还是一直跟在我后面。
“小心为妙,他有可能也是执念。”我站在原地,正要向前,突然愣了一下,心思急转。
我拥有判眼,黑暗中也能视物,墙皮、台阶包括以前那个满身牙印的怪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唯独这孩子在我眼中是一片阴影!
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似乎是游离在两个世界重合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我回想起了在白雅儿家里远望古楼的特殊经历,视线仿似穿越了时间,一切都在变慢。
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只不过这回和我对视的只有这个孩子。
他不到一米高,看起来很胆小,抱着那个皮球样的东西,似乎随时都准备逃走。
“你能看到我吗?”我冷静下来,朝他摆了摆手,在我抬手的瞬间,小孩就向后窜动,躲在楼梯拐角,过了两三秒才重新露头。
我可以肯定他是在看我,这让我很费解,如果说他和那满身牙印的怪物一样,应该对活人抱有恶意才对,可是我只从这孩子身上感觉到了好奇。
“你别怕,能告诉我你家在哪吗?”我尝试着和他沟通,那道矮小的影子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他抱着怀中的圆形物体走出楼梯,迈下台阶,小心翼翼朝我走来。
我害怕吓到他,一动不动,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确实是一团黑影,这家伙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连基本的性别都分辨不出来。”随着距离拉近,我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这个小家伙来历不简单,应该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心里想的很好,可这孩子走到一半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没有任何征兆,猛地转身朝楼上跑去。
“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明白,灵台识海之中忽然传出一个急促苍老的声音。
“快跑!”
没来由的提醒让我心神一紧,很快意识到自己陷入到了极大的危险当中。
能在灵台向我传音的只有血狐,而他通常只有在我有性命之忧时才会开口。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楼道的另一边,那个满身牙印的高瘦怪物正趴在地上,嗅着什么味道慢慢朝我逼近。
“是血迹!”从屠宰场出来,我鞋底下沾着一些血痂。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那个趴在地上的高瘦怪物抬起了头,它烧焦的脸上五官模糊,两个漆黑的眼眶好似黑洞一般直勾勾的盯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