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态已经如此紧急了!
张长史听了侯三的话已经立在马上,“前面果然有扬起的灰尘,看样子至少有几百骑!,没一会儿就要到了!”
胶东王府这一行也有近百人,但其中有不少女眷,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乘车的,所以哪怕立即向回跑也逃不过上百骑的骑兵。胶东王想了想布置一番,“大家依本王之令行事!”
这时代的官道已经是最好的马路了,但其实还不够平坦光滑,所以行驶的马车一直摇摇晃晃的,素波就在摇晃中睡得很香。车子一停下来,她反倒立即醒了,“怎么了?怎么了?”
留福一直在身边服侍,他早听外面的动静不对,心急如焚,只是王爷让他守着王妃他只能守在车里,现在就道:“外面出事了。”
“那王爷呢?”
“王爷就在外面呢。”
素波就掠掠头发,“那我们还不赶紧下车!”
才从车里下来,素波就见车子全部让到了一旁,胶东王正带着张长史等人站在路边,才要招呼就听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霎间成群的骑兵就到了眼前,然后素波向上一看,带头的竟是颖川王。
“原来是皇叔,”素波就笑着迎了上去,“皇叔是出城打猎?”颖川王没有穿王爷的袍服,却穿着一身铠甲,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严御史所说的包藏坏心?但是不管怎么样素波都要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好让他觉得胶东王府没有什么威胁,就此放过大家。
胶东王不想这时候王妃突然出来了,接着就见巡查的骑兵竟由颖川王亲自带领,形势实在危急!胶东王只能一步上前,站到了王妃身边,向颖川王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垂下手在袖子的掩饰下握住了剑柄。
颖川王易服而行,其实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他做得不够机密,先前便出了一点意外被严正抓到,如今还有一个羽林郎在逃,因此竟亲自带人追杀。倒不想遇了出门游玩的胶东王,若是此时便挥手掩杀过去,胶东王府从没有正经的卫队,想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立即化为齑粉。可胶东王妃带着一丝慵懒笑着迎上来问候,眼神中还有初醒后的迷蒙,他原也不是兄长那般千军万马中闯出来心硬如铁的人物,杀心顿时消了一半。
想想胶东王就是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傻子,若是自己所谋得成,总不好将兄长的儿子全杀尽了,那么留他一条性命总比留别人要强些,因此神情越发和蔼了,“最近外面乱得很呢,牛通的叛军有妄图潜入京城的,你们怎么到京外来了,赶紧回京去!”
“那我们就回去了,”素波从善如流,“还请皇叔先行。”
“我正带人搜索牛通叛军,你们走吧。”对于胶东王和王妃两个,他一点也没有多想,连他们是不是遇到了那个羽林郎都没有问——他们不可能遇到的,就是遇到了还敢瞒着自己不成?然后颖川王声喝斥着手下,“一个没有马的人能跑多远!大家在近处搜一搜!”
素波拉着胶东王的手重新上了车,吩咐大家调转车头向京城驶去。他们的实力与颖川王相差太远,只能佯做回京了。
车行半里许,到了一个路口,胶东王便让大家改向西行。素波先前看过舆图,知道除了向北的官道外还可以绕过京城之西的钟山去青州,但要穿越好几条大河与几道高山,道路十分崎岖难行,可眼下他们别无他法。
现在这样才能避开颖川王和皇后两路追兵。
下了官道几十里后道路已然湮灭在草丛之中,地面的起伏也大了起来,“大家都下车,把马全部解下来!”张长史按王爷的吩咐指挥大家带好东西上山。
素波走在山路上,无比地庆幸近来胶东王常在府里“军演”,自己在军演中时常会爬假山,跳院墙,现在走起山路来并不很费力,而且,身上的衣裳、头上的首饰、还有脚下的鞋子都特别适合走路。她真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穿着一身王妃的大礼服,脚下套一双薄底的绣花鞋该怎么办?而且,眼下胶东王与她手挽着手,每每在路不好的时候托一把,她觉得出门游玩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既然不是出门游玩,命中注定他们还会遇到灾难——江都王和邓十九带着一群人竟然赶了上来,叫嚣着,“看你们还能逃到了那里,赶紧跟我们回宫!”
胶东王就松开了王妃的手,“你带着女眷们先走,我们先把他们拦住!”
素波才不肯走,江都王和邓十九带来的人还真不少,恐怕是自己这边的两三倍,如果自己再带着女眷们先走了,剩下的人手就更少了,胶东王一定会被抓回宫里,皇后一定会杀了他的,“我们也参加过军演,当然要一起留下对敌了!”说着就拨出了长剑。
可是她早被人群围到了正中,长剑根本没有用处,素波左右看看,又将长剑收回鞘中,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向下扔去,虽然这块石头不大,但也不小,向下滚着竟然带动了不小的声势,下面的人纷纷躲避,一时阵脚大乱。
张长史夫人就拍手一笑,“王妃的法子好!我们就扔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