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她也想通过这事看看朱氏是怎么想的。

虽然最开始,老夫人和大夫人答应她,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但时过境迁,现如今大夫人是自己的亲娘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自古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干涉子女婚事的父母还少吗?爱之深,才更希望自己子女的亲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谁也不希望有一个看不清楚的未来。

可孩子不这么想。

更何况,她跟老夫人和大夫人之间的代沟,那可是隔了几千年和一个银河系呢。

“娘,您说,萧夫子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大夫人皱眉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这事,还得镇南王妃作主。不过县主生不出孩子,恐怕这口气还得咽下去。要不然怎么办呢?和离回家,总不能孤独终老。可再嫁还能嫁得了什么好人家?万不过是给人做后娘。做后娘,还不如留在英国公府当原配呢。好歹英国公世子是去母留子,没叫那生母做小妾。”

赵如熙撇嘴:“这可不是他们家人好,只不过是因为镇南王府势大。换个人,英国公府的气势可不会这么怂。”

大夫人点点头:“说的也对。”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面露愁容,“熙姐儿,娘只希望你以后能日子顺遂,再不受半点苦楚。”

自打知道赵如熙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大夫人每每想起心里就揪得慌。要不是当年她做事不够谨慎,让魏氏钻了空子,又岂会让这孩子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现如今,她只能好好替女儿谋一桩好亲事,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感受到大夫人的心绪,赵如熙隐约也能猜出她的意思。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得挑在前面。

“娘,当初我回来,您跟祖母答应我的亲事我自己作主,现在可不能反悔。”她道。

大夫人一愣,望着赵如熙半晌不说话。

赵如熙心生不妙,抬眼问道:“怎么,不行吗?”

大夫人垂下眼,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不是。只是当初魏氏对你不好,你提这要求我能理解。可现如今我是你亲娘,你竟然还是这么不放心吗?娘对你,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又怎么会在婚事上害你?”说着,她红了眼眶。

“娘,不是这样的。”赵如熙连忙道,“您当然疼我,事事替我打算。但我想要的,可能跟您给我安排的不一样。”

“就比如萧夫子这事,或许镇南王妃跟您一样,都觉得是为了萧夫子好,劝她忍下这口气。可你们又怎么知道萧夫子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当初英国公世子对她海誓山盟,可转过头就瞒着她跟丫鬟有了孩子。没准在她心里,会觉得看英国公世子一眼都觉得脏。她宁愿重新嫁一个她不在乎的人,给人做后娘,也不愿意跟世子再在一起。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穿金戴银就觉得满足,丈夫忠不忠对她而言无所谓;可有些人,却把丈夫的情谊和对自己的尊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萧夫子出身高贵,钱权二字于她而言生而有之,所以她并不看重。她看重的是丈夫对她的情谊。”

她很想跟朱氏说,她也跟萧夫子一样,更看重情谊。尤其是纳不纳妾、对婚姻忠不忠诚这问题,她放在婚姻的首选位置。

对于现代女性来说,穿越到在古代面对婚事,再没有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了。

可这些话她实在不好跟朱氏说得太明白,否则就是戳她的心窝子。

毕竟,赵元勋也是有姨娘有庶女的。朱氏的婚姻在外面看来似乎挺美满,但她生了两个女儿后丈夫就开始纳姨娘睡通房,甚至在自己怀孕最需要丈夫体贴关怀的时候。

即便这是情不得已,是为了子嗣、为了侯府的未来。但丈夫天天叫别的女人相伴,大夫人心里定然还是会有一根刺的吧?

第210章 好多钱

大夫人面上有一瞬的怔愣,旋即她就苦笑。显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可苦笑完,她看向赵如熙的目光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世间哪有事事如意的婚姻?你也说了,当初英国公世子对庆阳县主海誓山盟。可现在却整了这么一出。可见人心是会变的。什么情谊、尊重,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能维持多久?把实实在在的东西抓住,才是正理。”

她拉过赵如熙的手,温声道:“在你这个年纪,自是把情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等你嫁了人,你才会发现,什么情谊,不过是男人嘴上的甜言蜜语罢了。唯有身份地位、钱财家世才是最重要的。”

见赵如熙仍不以为然,她道:“就比如你跟如馨、如蕊、如语四个姐妹。因为嫡庶,你在家里是最尊贵的。可如果你只听男人的甜言密语嫁了人,而不挑家世地位,等你去参加宴会,或是回家归宁,你发现往昔不如你的姐妹穿金戴银,地位尊贵,处处得人奉承;而你却灰头土脸,置一身新衣都难,处处被人白眼。到那时,你又如何?这世上,原就是先敬罗裳后敬人。”

赵如熙哑然。

“所以我给你大姐、二姐挑亲事,不光要里子,也在面子。至少身份地位不能太低,家风要正,其次女婿也要人才齐整,明理上进。”

“这样四角俱全的亲事,很难吧?京城这么多贵女,有这样的好亲,谁不愿意呢?”赵如熙嘟哝道。

“难啊。所以打十一二岁,我就开始擦亮眼睛四处寻摸。我自己是女人,我又怎么不知道婚姻里女子的难处?我自然要为我的亲生女儿细细盘算,怎样的亲事才是最适合你们的。”

赵如熙本来是要说服母亲的,被朱氏这么一说,她竟然被母亲说服了。

她也不是真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她内里可是快三十岁的灵魂。前世不光在论坛里看多了各式吐槽婚姻的帖子,她自己的同学、朋友、闺蜜的婚姻生活,也都看在眼里。

她不得不承认,朱氏说的很有道理。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如此,那又何必嫁人呢?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吗?”

“一个人过?”朱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站起来,不想再理会天真的小女儿:“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孩子话。行了,以后你的婚事娘会听你的意见,不会擅自作主帮你定下的;你呢,也别自作主张。反正你知道一点就行:娘是不会害你的。赶紧睡吧,别想那么多。”

又一次被当成了孩子,赵如熙无奈。

“娘,您等等。我还有事要跟您说。”赵如熙叫住朱氏,从衣橱里拿出康时霖给她的那个匣子。

“这是什么?”朱氏返身回来,坐到椅子上,打开匣子。

看清楚匣子里面装的东西,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拿出银票来看了看,发现这银票是真的。再数了数,一共三万六千两银子。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她抬起头,问女儿,神情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