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杭?”陈家明疑惑的声音传进陈程的耳朵,他本人对这个电话的来意也不清不楚,但既然陈程都开口问了,他如实相告,“林杭开学就办了提前毕业,申请去我们所在洛杉矶的海外办公室工作,明年要留美读jd。”
陈程刚一脚迈出地铁站,外面还在下雪,这是b口,眼前的立交桥是他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车辆一辆一辆地经过自己,与自己擦肩。
过了很久,直到陈家明试探地问了一声,他才回应道:“她已经走了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她应该已经赴美了,会在圣诞过后办理入职。”电话的那头回答。
“陈律师,能不能帮我个忙,”陈程顿了顿,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麻烦你知会我林杭在美国的住址。”
“请务必尽你所能。”
“详细到门牌号。”
陈家明犹豫的声音传过来:“这……”
“贵所上次没能拿下我司的并购案,挺遗憾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他知道交易达成了。
陈程挂断电话,把手机收进风衣口袋,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雪花晃晃悠悠地落在他的脸上。
过去那么久,陈程其实已经不再纠结她和谁举杯共饮,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头发。
不知道她是否亲身体会了这场让天地皆白的初雪才离开?
冬天的她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和夏天一样乖巧、一样甜?
这几个月她过得怎么样?为什么突然跑到美国去?
还在为他的口不择言生气吗?
但此刻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拥有答案的人已经远渡重洋。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要亲自听到答案。
林杭在聆听。
她成功和这个爱哭包成为了朋友,谢用彤也是北京人,中学的时候就随父母移民美国,现在在洛杉矶工作。
她口中把她踹了的“渣男”,名叫赵司更,是她父母在国内资助的大学生,今年大四,正要毕业。
“诶?姐弟恋吗?”林杭接过谢用彤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来的话梅干,“谢谢。”
“对,”谢用彤回答,“他就是那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都泡在实验室里,看上去就一副‘我只和烧杯和试管谈恋爱’的那种超绝学术型理工男。”
“我恨弟弟,再和年下谈恋爱我吃屎。”她咬牙切齿地说。
谢用彤在停止哭泣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另一个特长——滔滔不绝。
“那时候我读研究生,每年回国过暑假嘛,顺便陪陪家里老人——”
“啊谁知道他就这么恰到好处地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嘛——”
林杭耐心倾听她这些年来的恋爱心得,并且观察谢用彤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即使是在“被人踹了”、“分手了”、“死也不会和他复合”的描述穿插其中的情况下,谈及赵司更,谢用彤还是温柔的,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