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正说着,那边门外却传来了云烟略带请示的声音:“主子,奴在院子门口拾到个腰牌……”
“妻主?”楚言清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妻主的表情微微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知道了。”晏祁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有数,转头便听到了宋氏欢喜的声音。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笑意,只是楚言清更为羞涩些。
作者有话要说: 晏祁:这消息来的猝不及防,现在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好像个智障(生无可恋pjg)
唔,纠结了好久要不要来这第二胎,还是决定怀上吧啦啦啦,阿幸今天过生日,发文沾下我晏队的喜气,么么不忘表白我的小天使们,爱你们>3<
第120章 调查
解城边境, 镇国军营。
“你怎么来了?”低沉有力的声音, 带着显而易见的诧异,听着有几分压迫感。
“我自然是来给你报信。”相反说这话的声音却是十足的低哑, 仿佛从石头缝里磨出来的一般,让人浑身难受, 最诡异的是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幸灾乐祸。
如果鸣乘还活着, 定会立即听出这人的身份,便是她深夜追踪黑衣人时,与晏征毓书房密谈, 甚至吐露晏祁身世之人。
“晏祁已经记起了一切, 你所想要的可能再度毁于一旦了。”
“你说什么?”说这话的人转过身来, 俨然是——晏征毓。
此时晏征毓的脸色十分难看,极度阴沉的目光落在眼前一身黑袍遮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身上, 目光一变再变, 忍不住怒斥出声:“不是让你盯着点吗!”
那神秘人被晏征毓这样一吼, 显然也没了之前的好语气, 冷嘲热讽:“她要恢复记忆我能管得着吗?”
“你……”晏征毓强忍住满腔的怒气,也知道是自己迁怒于人, 深深吸了口气,耳畔那人看了她一眼, 语气也平缓下来:“我来知会你,不是让你自乱阵脚,她记起来, 又不全然是坏事。”
幽幽看了晏征毓一眼:“你想再打亲情牌是不可能了,但并不代表贵夫郎不行,贵夫郎同你女儿之间多年的父女之情,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好好利用,不怕她翻了天。”
听着那人说着,晏征毓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眼中冷光直闪,印着帐内昏暗烛光,看着有几分狠厉,至少她身上还有神虚散,这样想着,才算真正冷静下来,蹙眉沉声:“那就这样静观其变不管了?”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做的很好。”那人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有新消息我会告诉你。”
“嗯。”晏征毓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抬头看着那人瞬间消失在军帐中的身影,眼中搅动着一片阴沉,好半晌才凝声喊了一声:“老莫,你回去。”
不管是何种关系,晏征毓都不会全然信任,事关重大,怎么可能靠着她的情报让自己落于人后。
“你回去调动王府暗卫,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查明,不该留的,动手解决。”
夜色漆黑,风声簌簌,带来热闹的人声,还有人在外头擂台上比试,也有人低声谈笑,灯影烛火间,方才离去的黑衣人从一顶军帐后走出来,看着莫成消失在夜色里的声音,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半点情绪起伏也没有,静静地站了片刻,跟着消失在原地。
……
这边宋氏方得知了楚言清有喜的笑意,火急火燎赶到了晏祁的院子。
“后院的事儿都交给我处理,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每日要保持好心情,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孕夫容易饿,让府中的厨子多备些糕点,还有,尤其是你祁儿,给我照顾好你夫郎知道吗?虽说是第二胎了,也不能小视……”
宋氏掩盖不住满眼喜意,事无巨细的叮嘱着,晏祁则是站在一旁,一一应下,不时撞上楚言清的目光,漾出甜蜜的笑意。
楚言清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上下,为了避免闲人惊扰,晏祁下令,无世君吩咐不见任何人,整个主院都洋溢着喜气。
这厢宋氏拉着楚言清的手,又说了好些话才离开了,晏祁将宋氏送出门,
一并让周氏将小家伙带回去,
回到房内的时候,楚言清已经睡了过去,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右手覆在小腹上,唇边还带着未消散干净的笑意。
晏祁伸手给他掖好被角,悄声掩门出去,云烟就守在门口,眼角瞥一眼,恭敬地将手上的腰牌呈到晏祁眼前:“主子。”
晏祁的目光顿在掌心的“勇”字铜牌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慢慢将其攥在手心里,神色极淡,带着谈起楚言清时独有的柔和:“若是少君醒了问起,便说我出府了。”
“是。”云烟躬身应道。
“听说了吗?被赐婚宋家少主的皇子殿下逃婚了——”
“什么?不能吧?”
“怎么没有…听说啊,还是跟人私奔了…”毕竟耳力不同旁人,尽管说这话的人放低了声音,晏祁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一顿,侧头看向那两个茶馆说话的寻常布衣,那厢对话还在继续,皮肤黝黑那个看着一脸神秘兮兮的好友,半点不相信:“得了吧,前些日子你还说人家世女正夫跟人私奔呢…”
那人见她不信,又提起楚家公子那茬,脸上的表情悻悻的,有些尴尬,低声嘀咕了几句:“又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说…”满腔的八卦之心被迎面泼了冷水,撇了撇嘴,觉得没趣,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转过头去,却并未发觉什么异常,继续闲聊起来。
晏祁此时已经离开了原地,去了趟皇榜张贴之地,熙熙攘攘还围了些人,不难看清上头字,却是昭告天下的赐婚圣旨无疑。
晏祁安静的将每个字看一遍,昏暗夜色中,倒也无人认出她的脸,从头到尾,半点情绪都没有,看完最后一个字,晏祁半点没有停留。
方入了夜,某些地方愈发热闹起来,灯火通明之中,低哝软语,温柔乡里,浪声调笑,纸醉金迷之地。
“去查查这个。”晏祁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腰牌丢给身前的长叙,半句废话都没有。
“禁军侍卫的腰牌?”长叙显然认识这个,瞬间明白了晏祁的意思,眼中却有些为难:“主子,皇宫大内,查起来怕是有些困难。”耳畔晏祁应了一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眼底染了几分烦躁:“尽力而为,看近来宫中禁军或者侍卫有谁丢了自己的对牌,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长叙心惊于晏祁方才刹那间的阴翳气势,半点不敢擦额际的冷汗,恭恭敬敬应下。
“你安排人进府,再从池鱼堂挑人暗中护卫少君,小公子和我爹。”她绝不会让他们出任何事。
想到楚言清,晏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柔和,垂眼靠上身后的座椅,脑海中种种场景闪过,记忆最深处的细枝末节都被她强制抠出来,一遍又一遍的想。
晏祁本就不是懵懂糊涂的,走一步看三步,自然不会认为事情在她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相反,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