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我读本科时,曾经在美国交流过一年。”他轻声解释。

顾纤煞有其事的点头,两人将厨房收拾整齐后,天都黑透了。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谢颂穿上外套,礼貌地跟曲外婆道别,随即离开了曲家。

等到第二天清早,周恒终于搭乘飞机赶回南市,刚一落地,他便打车去了私立小学,取走了凌安然的几根头发。

谢氏旗下也有私立医院,当天下午,周恒就拿到了鉴定结果。安磊与安然之间有五个基因型不符合遗传规律,排除安磊与安然之间存在亲权关系的可能性。

即使早就从凌父口中得到了答案,在看到这一行字时,周恒还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凌雨颜还真狠啊,一个谎言撒了整整七年,把这帮人骗得团团转,这么好的演技,她怎么不去拍戏呢

周恒暗暗腹诽,将鉴定书装进牛皮纸袋里,放在了老板的办公桌上。

谢颂来时,一眼便看到了桌面上的文件,他将纸袋拆开,扫见了最下方的那行结论,瞳仁微微一缩。

“老板,凌雨颜还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暴露了,要不要通知她一声”周恒硬着头皮发问。

“不必了,待会我亲自去安家一趟,把鉴定书送给二老,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必再被孙女吸血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去查查,当年凌雨颜和哪个富商纠缠不清,如果他从最开始就知情的话,同样对不起安磊,不能轻易放过。”

此时凌雨颜坐在家中的地板上,看着散落一地的银行卡、存折,她心底的焦躁越发浓郁,狠狠抓了下头发,才扶着墙站起身来。

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双眼霎时间变得无比明亮,将身上脏乱发臭的衣服换下去,洗了把脸,便直接坐地铁赶到了城西。

安家就住在这里。

凌雨颜对安家父母没有任何好感,以前她跟安磊谈恋爱时,那两个老东西总是觉得她拖累了安磊,逼迫他们两个分手,等后来他们儿子出了车祸,得知她怀有身孕,便哭着喊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既自私又恶心,还不如早点死了来得干净。

不过那两个老东西都是高知分子,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积蓄,拿出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想必也能帮自己度过难关。

凌雨颜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她走到安家楼下,按了按门铃,随后从包里取出小镜子补妆,面上的得意几乎快满溢而出了。

谁曾想,她刚一拉开安家的防盗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俊美的面庞,那人腰背挺直坐在沙发上,周身的气势无比骇人,正是谢颂。

“阿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颂并没有回答,眼神也格外冰冷,这样的态度让凌雨颜万分尴尬,恨不得夺门而出,但一想起父亲欠下的债务,她只能强行忍耐。

安父安母都在客厅里,一看到凌雨颜,他们面上露出喜色,赶忙问道:“雨颜,怎么没把安然带来我都有一个月没见着那孩子了。”

凌雨颜呼吸停滞了一瞬,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注在谢颂脸上,发觉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说要将安然送到国外,紧绷的身躯才舒缓了几分。

“伯母,安然每天都要上学,周末还要上特长班,实在是太忙了。”

大概是说了太多的谎言,眼下撒谎早已成为凌雨颜融于骨血中的本能。

明明她经常带凌安然前往桃花镇,一呆就是一整天,现在竟用忙碌当借口来搪塞安家父母,简直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安然才七岁,每星期就要上那么多的课程,会不会太辛苦了”

安母满脸心疼,想提出去凌家探望安然的要求,又怕被凌雨颜拒绝,毕竟这样的事情早先发生过数次。

这会儿凌雨颜可没工夫揣测安母的心思,随便敷衍了几句,便低着头坐在木椅上,她内心极为焦灼,不知道谢颂何时才能离开。

“阿颂,今天还真是巧了,能在这里遇见你。”

谢颂神情冷淡,语气略带着玩味:“不巧。我有事想和二老商量,相信你也一样。”

听到这话,凌雨颜脸色不由变了变,呐呐反驳:“不是的”

“你没必要当着我的面撒谎,一周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谢颂淡淡提醒。

安父安母对视一眼,皆在彼此脸上看到了疑惑,安父忍不住道:“雨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女人用力抠着掌心,之前被花刺扎破,尚未好全的伤口再次涌出血来,丝丝缕缕的疼痛让凌雨颜姣好的面颊变得扭曲,她颤巍巍道:

“伯父伯母,前一阵子我爸瞒着我去了澳门,输了一百多万,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了,仍然不够还债,你们能不能看上安然的份上帮帮我,这是最后一回了,以后我一定会看好他,不让他再胡闹下去”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配上那张消瘦许多的面颊,看起来的确凄惨,但谢颂早就认清了她的本质,自然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

安母犹豫了半晌,终究不忍心让孙女受苦,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只要能让安然平安长大,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也别太着急,免得孩子、”

话没说完,就被谢颂摆手打断:

“您先看看这份鉴定书,再做决定也不迟。”

男人将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二老面上满是疑惑,而凌雨颜却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掌死死扼住了心脏,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第59章

凌雨颜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几次想要起身将茶几上的牛皮纸袋给夺走,但碍于谢颂森冷的目光, 她都不敢轻取妄动, 只能浑身僵硬地呆在原处,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秘密没有暴露。

安母还没反应过来,安父眼底便透出一丝怀疑, 他伸手拿起纸袋, 抽出了里面的报告,在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 身躯剧烈地抖动起来, 面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怎么了这是”

安母边问边走上前, 她刚扫了一眼,手里端着的水杯就掉在地上, 发出一道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