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四哥那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加作业,师傅们留的作业我早就做完了。”胤祚不服气还要赖着母亲,“额娘,你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这是什么病啊?”
蓁蓁其实是荣份在身闹的,可这又没法和这小祖宗解释,于是装头疼捂着脑袋求救似得看着秋华。
秋华抱起胤祚说:“六阿哥乖,秋嬷嬷给你弄萨其马去,娘娘身子不痛快您让她睡一觉好不好?”
胤祚是个孝子,一听说蓁蓁是身子不痛快马上就紧张地问:“额娘,你哪里难受?我给你吹吹。”
蓁蓁含笑摸了摸他的小脸,“额娘就是没睡好,现在有些困,睡一会儿起来就好了。”
胤祚听说蓁蓁不是生病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认真地说:“那额娘你好好睡。”
秋华抱着孩子远去,蓁蓁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孩子古灵精怪,实在是个小磨人精。
她拉过被子缓缓躺下,时气不好她来红时小肚子就抽疼得厉害,这回更是发作得背上连着一片得疼,弄得昨夜翻来覆去没有好好睡满一个时辰。
她紧抿着眉头,一把拽掉头上绑着的抹额。
抹额有什么用?她心里烦闷地想,这身上疼起来绑个抹额除了给人看什么都缓解不了,真是无用至极。
她感觉身后有人进来,捡起抹额放在她枕边,她闭眼揉着额头翻身朝里睡着说:“都出去吧。”
她小腹寒凉身上抽疼又觉体乏疲困,只能半梦半醒地眯着,恍惚间感觉有一股热源钻进被子捂在了她小腹。
蓁蓁一惊,耳边乍然响起了皇帝的声音。
“又疼了?好点没?”
蓁蓁紧闭着双眼不回应,她想着皇帝觉得没趣待一会儿就会走了,不料皇帝突然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她气恼不已伸手就去推他,皇帝不顾她的推阻捉着她的手低头吻住了她。
他吻得竭尽全力,蓁蓁几次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躲开,却被皇帝牢牢困住动弹不得。等到皇帝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眼神却清澈见底,不见一丝□□。
“蓁蓁,朕……”
皇帝才说了半句话,屋外忽然响起了秋华的声音:“主子,主子!”
第143章
蓁蓁和皇帝都一下坐了起来, 秋华素来稳重, 若是皇帝在内与蓁蓁独处绝不会随意喊她打断。
蓁蓁连忙问:“何事?”
只听秋华惊惧交加着说“主子,奴才送六阿哥去四阿哥那儿, 阿哥们一起练了一会儿字, 六阿哥突然浑身发冷打起摆子,口唇发绀。娘娘,您赶紧去看看吧。”
皇帝刷得惊起, 高声喊了起来:“还不去叫太医!顾问行!去宣院判一干人等立刻进宫!”
蓁蓁还穿着一袭寝衣, 正手忙脚乱地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也顾不得身上的荣份如何赶紧就跟着皇帝一块儿往外飞奔。
胤禛的居所离昭仁殿最近,张玉柱得了旨意背着六阿哥先去昭仁殿安置,胤禛跟在后面小脸煞白, 蓁蓁冲进院子的时候他眼泪唰得往下掉抽抽搭搭地喊:“额娘,额娘, 六弟他……”
胤祚在张玉柱背上还咬着牙在发抖,蓁蓁摸他额头轻轻唤:“胤祚, 胤祚?”
胤祚嗫嚅着叫:“额娘……冷……”
“还不快抬进屋子!”皇帝一把从张玉柱背上抱过胤祚往他屋子里去, 把小人儿放在床上后手脚并用爬向内抓了好几床被子堆在胤祚身上。
“还冷不冷?祚儿, 你说啊!还冷不冷了?”皇帝摇了摇胤祚, 可他一直咬着牙在发抖完全无法答话,皇帝急得暴吼道,“太医呢!太医呢!”
胤祚突然又直挺挺地坐起来, 张口就要往外吐。
“祚儿, 祚儿!”蓁蓁抢上前正抱着胤祚, 一声声地唤着,她浅豆绿的便服上瞬间就沾满了污秽,秋华瞧着忙去拿了痰盂来接在胤祚嘴旁。
“祚儿,你看看额娘,还想吐你再吐出来,你看看额娘啊!”蓁蓁说着焦急地往外张望。
一群太医们一咕噜地都涌进了屋子里,进屋了先按着规矩跪下给皇帝请安,皇帝又气又急,对他们吼道:“都这时候了还跪什么,快过来看看,六阿哥到底怎么了。”
院判跪在地上卷起六阿哥小手上的袖子,轻轻搭住脉,他皱着眉一时不敢确认,可又止不住皇帝再三的催促,正催促间六阿哥又是咳咳两声,吐出了一口黄水,秋华拿着痰盂接住,再把痰盂交给碧霜,霁云赶忙拿了沾水的帕子给六阿哥擦脸。太医再三确认后有些慌张地说:“皇上,六阿哥似乎是……是疟疾?”
皇帝正在逼自己冷静下来,一听这话他心陡得悬了起来,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在发抖了:“确定是疟疾吗?”
“还不能确定,看着十分像,一帖药下去后就能看出些眉目了。”
皇帝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人握了握拳头,藏起了颤抖的手。
四阿哥胤禛一直躲在屋门外,皇帝吩咐完太医开药方转身就看见了他。胤禛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眼睛一直瞧着床上一脸痛苦的胤祚和看着已经快要崩溃的额娘。他很害怕,可是比害怕更甚的是担心。
“皇阿玛……六弟他……”
皇帝看他一张惨白的小脸就知道他吓坏了,他忍着心痛过去摸摸他头顶:“你先回去,你六弟他吉人自有天相。”
胤禛似乎受了惊吓,他木木地点头,又往屋里张望了一眼,额娘正焦急地抱着呕吐不止的弟弟,他脚往前踏一步想进屋。皇帝朝顾问行一点头,顾问行赶紧抱起胤禛捂上他的眼睛带他离开。
太医煎好药端了上来,这一贴药下去就要定胤祚的生死了,蓁蓁抖着手端了药碗喂胤祚,他浑身发抖,蓁蓁喂了几次药都撒在了脖子上。
“朕来喂。”
皇帝从蓁蓁手里拿过药碗狠着心撬开胤祚发抖的嘴把药硬是灌了下去,蓁蓁无奈地闭上了眼不敢去看,她知道心再疼也得忍着,这是唯一能救孩子的法子了。
喂完了药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了,皇帝和蓁蓁谁都没有走,他们一头一尾地坐在胤祚的床边,两人都在心里向上天向菩萨向众神乞求着,然而一切却没有能如他们所愿,事情果然如太医所料,虽然药灌下去,可是晚间发冷的胤祚就转成了高烧,这恰恰就是疟疾的病症。
张院判给胤祚号过脉后无奈地叹着气肯定了。
“皇上,是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