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西北角,有一个巨大的练武场,青石铺就,雄浑大气,足以容纳上万人,本是蒙城将士的军营,但因为北穆和大乾已经多年不曾开启战端,这练武场便逐渐新增加了武林大会比斗场地这一功能。
训练场中有两所高台,遥遥相对,其中一处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训练场,显然是比斗的舞台,另一个高台较小,却是让仲裁者及尚未上台的宗师们暂时等候的地方,因此上面还放了几把交椅。
至于其他宗师以下的各国高手,则只能站在场地中特意圈出的一块地方。
日上三竿,天气越发暖和,金老和耶律贵佑早就到了,那缇也懒洋洋地坐在交椅上,秦瑄三人这才姗姗来迟。
文楚作为武林大会的负责人,早就起来跑断了腿,但无论多忙,自家的主子也不能不迎接,好容易将三人引到高台上,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得,他今儿最重要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剩下的就不必他如此亲力亲为了。
金老看见三人终于出现,冷哼一声,“我还以为堂堂秦帝不战而弃权了,看样子,倒是老夫料错了,该是美色误人才对,秦帝还是悠着点,昏君的名头可不好听。”
秦瑄眼皮一撩,掠过一道刀锋般的桀骜光芒,转瞬即逝,面上笑容温雅,亲和力十足,“多谢金老关心,只是昏君二字不敢当,今儿场中也没有什么大乾皇帝,只有大宗师秦帝,若非秦某日前便与南疆国主约好,秦某倒更想向金老讨教一二,毕竟金老偌大年纪,却比我们更有经验阅历!”
金老被他一番话堵得差点吐血——他嘴里说着惋惜的话,眼中透出的那种漫不经心可不是这么回事,什么约战那缇,不好毁约,分明是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年老体衰,已经不配为他的对手!
“行,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金老心知嘴皮子上讨不了便宜,勉强丢下一句话圆圆自己的脸面,便不再理会三人。
这种两大宗师间的矛盾,文楚就是想圆场也不够格,白石根本就不在意,耶律贵佑倒是想发怒,却被那缇按住。
那缇直接问秦瑄,“这么说,你同意我当日的提议了?”
秦瑄脸色微微一冷,任是谁被人这么锲而不舍地撬墙角挖老婆,心头也不可能痛快,当下也没了好脸色,冷笑道,“国主问错人了,昭昭是人,不是物件儿,她可不是我们打赌的赌注,况她是我的内人,是我儿子的娘,国主这般明目张胆地觊觎,可是失礼至极!难不成国主是觉得前面一场仗咱们打得不痛快,还想继续?”
那缇听了这番话便明白了秦瑄的决心,他干脆直接转向容昭,“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容昭懒得理这个神经病,当着人家丈夫的面问她愿不愿意红杏出墙?卧槽,这是爱她还是害她?别说她对他完全没好感,就是有,这会儿也被一瓢冷水浇熄了!
容昭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地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比武该开始了吧?我看大家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得好,有什么恩怨,今儿就一统解决了,我赢了耶律贵佑后,再和你比一场,但愿那时候,你还在场上!”
她的态度,自信得简直自负,说起‘赢了耶律贵佑’这种话时,简直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就是文楚,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姑奶奶的强悍。
他连忙站了起来,凝神将内力灌注到声音里,使得声音能够传遍整个训练场所有地方,“武林大会已传承数百年,其结果好坏甚至会影响到各位在江湖中的地位,想必我不说大家也知晓其中规矩,还望大家用心遵守。按照惯例,历来比武都由一对宗师级高手开场,今年武林大会的开场,便由来自大乾的容昭,以及来自北穆的耶律贵佑比试,生死不论!”
文楚话音刚落,耶律贵佑便一个大鹏起飞,气势汹汹地落入了巨大的石台上,神情中充满阴测测的味道,他手执一人高的粗杖,杖头直指容昭,嚣张又傲慢。
“你上来!到现在还不敢上台,敢情是怕了爷不成?”
容昭自然不会让耶律贵佑先声夺人,伸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如一只羽毛般轻盈飘逸地落在石台上。
他们一个膀大腰圆,面容平庸,一个清艳绝伦,飘飘欲仙,简直是丑和美的两种极端——实际上,耶律贵佑真算不上丑,可谁叫他想不开,和容昭站在了一处,这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对比,容昭的美貌已经不需要锦上添花,可耶律贵佑实打实地感受了一把落进下石,被比得连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了。
台下观战的人,左看看耶律贵佑,一粗糙大汉,嚯,伤眼,右看看容昭,一绝世佳人,啊,治愈啊!
只一个照面,容昭便拢住了在场三分之二人的好感度,剩下的全是北穆人,总要给自己国家留点面子才是,耶律贵佑长得再寒碜,那也是他们的王子啊!
“不用废话,比试吧!”容昭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