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好说”的意思,还是“不会来”。
项诚把迟小多送到楼下,报了个电话号码,说:“有事找我。”
迟小多忙道:“等我一会。”
项诚在楼下等着,迟小多去7-11便利店里给他买了双大号的拖鞋,又拿了一百块钱给项诚,项诚说:“不用,我坐夜线回去,给点零钱,哥哥不和你客气了。”
“都拿着吧。”迟小多又给他一张羊城通,说:“有夜线公交坐夜线,没有的话打车。”
项诚把卡和钱都收起来,走的时候说:“回去早点睡,不害怕。怕就打我电话。”
迟小多目送项诚离去,在春夜温暖的路灯下,项诚就像个孤独的行者。
这天晚上迟小多缩在被窝里,用棉被结界保护自己,有点瑟瑟发抖,满腔情绪在恐怖与浪漫之间来回切换,快要人格分裂了。半夜又一个打挺坐起,只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这个世界上有妖吗?妖是什么?有妖,是不是也就证明人死了以后有灵魂,那么天堂地狱也是真的了?迟小多觉得这个如果被科学界知道,一定是颠覆了整个文明世界的新规则,说不定整个社会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项诚真的好帅啊,虽然感觉没一项符合自己的相亲条件,但是迟小多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相亲的条件修改一下……不对,项诚是个驱魔师啊,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做梦吗?
春天里盖着被子觉得躁动,蹬了被子又冷,迟小多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被子,心里全是项诚的声音,最后疲惫不堪地入睡,出乎意料的,今天晚上没有做梦。
项诚回到男士会所,洗脚,开储物柜门,把红绳放回去。大卫直肠里的东西终于在经理和朋友们的协助下拿出来了,如释重负地问:“客人怎么样?”
“漂亮,善良,体贴人的小孩。”项诚如是答道。
“我知道。”大卫哭笑不得,说:“客人没生气?”
“没有。”
“谢谢了!”
“唔。”项诚答道。
当夜,项诚躺在双架床的下铺,拿着迟小多的羊城通公交卡看,卡套上是怪物猎人的q版图案。
第二天,路边的花开得灿烂无比,阳光和煦,迟小多骑着自行车,经过街角时,看到面包店的店员,还是穿着围裙,还是既高又帅,皮肤还很白皙。从前他觉得这个店员很帅,但经过昨晚后,瞬间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昨夜那个项诚更好看的人了。
迟小多顶着黑眼圈,跨在自行车上喝牛奶吃面包,一脸疲惫。
“昨天蛋糕味道怎么样?”店员笑着说。
“好吃。”迟小多说,心想昨天晚上真是堪比美国大片的一夜。初始的震惊已经渐渐平复下来。这个离奇的事实已经不能给他造成太多的惊讶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好奇,起初他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往外说,免得害死项诚。
其次是……给他打个电话?这个事情应该还有下文的不是吗?
店员问:“没睡好吗?春天太扰民了。”
“春天扰民呐。”迟小多欲哭无泪,蹬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过红绿灯的时候,电动车停在他身边,开电动车的男人戴着个奇怪的头盔。
迟小多跨在自行车上,一手拿着牛奶喝,旁边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他,朝他点了点头。
迟小多:“?”
那男人摘下皮手套,手指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催眠一般地在迟小多面前晃了两下,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打开盖子。
迟小多:“???”
迟小多冷不防被散开的粉末呛着了,狼狈不堪,打了个喷嚏。
“吾好意思。”骑电动车的男人收起鼻烟壶,双手合十,朝迟小多微微行礼。红灯跳成绿灯,汽车停,自行车与行人过马路,电动车开走了。
迟小多莫名其妙,猛力摇摇头,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却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事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可是既然已经把它给忘了,自然就想不起来是忘记什么事了,迟小多努力地想了一会,最后被自己的逻辑说服了,于是不再纠结这个,骑车走了。
一整天,迟小多都心不在焉的,感觉就像纵欲过度一样,在想要不要给项诚拨电话,但项诚只是让他怕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没事乱打的话,会不会烦到他?昨天晚上……不对,为什么要怕?怕什么?
迟小多思维混乱了,王仁请他去洗脚按摩推油,迟小多觉得项诚真的好帅啊!他有点心猿意马的,项诚会是gay吗?看起来不像,迟小多又想起他穿着浴袍,送自己回家后独自离开的场景,好想扑上去抱他。
等等,昨天按摩完了不就走了吗?迟小多想起来了,项诚怎么会来送自己回家?应该是做了什么梦,把梦给记混了。
☆、善后
春日里阳光炽烈。
项诚在脏兮兮的被窝里睡着,会所给他安排了住宿,四人间,舍友还各自会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回来,尤其他上铺的,摇来摇去,摇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一只银色的小鸟在外头不住啄窗户,项诚烦躁地拉开被子去开窗,小鸟飞了进来,朝他枕头下拱。
“干什么。”项诚用手指捋了下鸟窝一样的头发,眯着眼问。
小鸟啄了啄项诚的手机,项诚从枕头下翻出手机,开了一晚上,怕迟小多有危险,已经快没电了,项诚收到一条短消息,是个陌生号码。
【昨夜接获投诉科韵路地铁站驱魔事件,组织已出面善后,针对广州地区个别驱魔师发出警告,再出现未曾报备的跨区擅自行动,通报批评并吊销资格证。】
项诚一脸不耐烦,继续睡。
中午阳光灿烂,施工单位打电话来,让迟小多去工地,整一天迟小多都不在状况地地度过,差点踩到空钢筋里卡着。
“你们钢筋少了,不合规范。”迟小多面无表情地说:“速度添上,不然我找结构组的告状了啊。”
“是的是的。”施工方负责人忙点头,走的时候拿了红包,双手奉上。
一个人坐地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