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没有说话,指指枕头,示意你躺着,别说了。

于是这事暂时被揭过,夜幕降下,迟小多找出复习资料给项诚看,项诚的神色变得很古怪。

“你不是要考国导吗?”

“哪里找来的?”

“王仁帮我借的。”迟小多说,“上面还有景点的笔记呢。”

项诚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说:“真该谢谢王总。”

“不用客气。”迟小多说,“你看吧。”

项诚:“……”

项诚只好翻开复习资料,在火车上看。迟小多和对铺情侣聊了几句,那男生广州毕业,在北京当医生,回广州中医药大学参加在职研究生的一个考试。六月份刚好有假,考完了带着女朋友,回老家漯河去见父母,见完父母,顺便回北京上班。

项诚看得头昏脑涨,摆摆手说:“先不看了,不喜欢读书。”

迟小多盯着项诚,项诚只好又看了会。

夜十点,大家关灯睡觉,到北京要30个小时,坐个软卧的价格都能买飞机票了,迟小多心想这是何苦?早点决定坐飞机不好吗。

不过和项诚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迟小多躺在下铺,一入夜,大家都安静了,想起白天说的赶尸,迟小多又有点持续的后怕。听了鬼故事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就像牙疼一样,若有若无的,抓不到在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却总让人觉得膀胱憋胀。

“思归。”迟小多小心地摸了摸思归的鸟头。

思归从衣服里冒出头,敏锐地看了迟小多一眼。

迟小多心想这是什么品种?读书的时候他很喜欢观鸟,却从未见过思归这种类型的。就像一只信天翁,体型却非常小,微缩品种,尾部有两根翎毛斜斜伸出来,迟小多手指拈着它的尾巴,要把它翻过来观察一下是公是母,却被思归瞪了一眼。

迟小多抱着它睡了,火车哐当哐当地响。后半夜,项诚从上铺艰难地探出身体,一手斜下来,给迟小多拉好被子。

火车中途停靠,站台明亮的黄灯照了进来,四周一片静谧,剩下对铺的呼噜声响,窗帘缝隙里投入车厢的光里,现出一个漆黑的影子。

迟小多瞬间睁开双眼,看到床尾倒映着一个人头的剪影,在轻轻晃动。就像有个人在站台上朝里面窥探,头部挡住了站台上照进来的灯光。

迟小多:“……”

项诚没有入睡,双眼看着天花板。

迟小多第一个反应就是坐起来,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外面仿佛有什么飞快地离开了,迟小多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心跳加速,心想是列车员吧?还是站台上卖泡面的?吓死个人。

迟小多想去上洗手间,列车停靠时关了门,便走出包厢透透气,站在过道里的时候看见对铺的男医生上车。

“你出去啦。”迟小多倚着车窗,看了他一眼,又好奇地看窗外。

男医生奇怪地看了迟小多一眼,点点头,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