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这三年,你究竟去哪里了?”景帝再踏前一步,地崩山裂,暴风愈冽。

虞子婴不得不提起玄气相抗方能挺直身躯腰板,咬牙道:“这……很重要吗?”

景帝直接一拳便劈碎一块约人高的黑岩石,石块溅风撞得哐哐直响,他阴晴不定地凝视着她:“重要!”

虞子婴直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以险些窒息的力道紧锁于她周身,她荫下纤长睫毛,咬字清晰道:“掉在请神坛下面……晕迷了三年,刚醒来。”

那紧缚的寒意骤停,景帝身影遽然消失在原地,再一眨眼,他已站在虞子婴面前,他怔愣地盯着她,那俯视着的视线力度笔直而强烈:“晕迷了三年……那你的武功怎么来的?”

所以,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那一身诡异的武功……三年前她虽然力气奇大,但却没有任何内力,如今却俨然一跃成为一介武林高手之巅。

“莫名其妙就有了。”

“为什么要留在赵鹿侯身边?”

虞子婴眼波无任何闪烁躲避,她早就预料到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了。

“这并不关你的事情,不是吗?”

“不关我的事情?你确定?”突地,他伸手钳住虞子婴的肩膀,另一只手掰过她,逼视着她的眼睛:“你忘了,你从三年前便是属于我那斓的,你以为这件事与我无关?”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本人一点都不知道?

“忘了吗?那就让本侯让你帮你记忆起来……”景帝臂力惊人,他将虞子婴压紧他结实的胸膛固定得她无法动弹,然后猝不及防地低下头,一口便咬住她微张的嘴唇,不轻却也重不到咬一口肉的力度,他牙齿像泄愤,像是宣告般,错齿咬着着她那一片嫩肉啮着。

“该死的胖子!”

虞子婴表示完全被这貌似是“虐恋情深”的模式搞懵了,等感到嘴角尝到一丝腥甜,才蓦然清醒,猛推出双臂,伸手将他推开了。

她摸了一下嘴唇,感觉有些麻,有些发烫,想必是红肿了,她乌黑的眼瞳没有寻常女子此刻该有的恼羞成怒,或受侮辱的愤恨,而是一种平静得伤人的面无表情:“我不是胖子了!”

景帝脸上亦是一片波澜无纹,他再度趋步靠近:“难道瘦成一具骷髅你很得意?”

讥笑嘲笑的语气。

“……”这厮真的有病,胖的时候是死胖子,瘦的时侯就是骷髅?虞子婴眼底的黑已凝结至极致,不对他的言语发表任何回应。

对付这种嘴欠的人,直接忽略他的任何一句言论就好了。

“三年了,按理说你分明十六岁了,却依旧长得跟三年前一样……矮,你还当真是念旧呢……”

虞子婴不淡不咸地斜了他一眼:“你却跟三年前不一样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当初的青衣侯会像一个受刺激的碎嘴女子,满地地吐唾沫。”

矮?矮你妹!

而景帝在听懂她的暗讽,整个人直接如遭雷蛰,表情一僵。

暗讽vs明嘲,暗讽完胜!

☆、第二十五章 先整惨英雄,再相救

一时顺风传来一阵扑哧扑哧的沉重呼吸声,啪啪啪啪——如雨点坠地般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随之飘来的还有挥之不去的腥甜血腥味道。

景帝贪婪遽然再度出手,不容她躲避的擒拿动作运用得炉火纯青,将她溜圆削肩的身体纳入臂间,一掌紧锢于她脖间,将她固定得牢实后,突喊一声:“杀!”

咻咻~从雾间冲出数十道黑色掠影忽闪,虞子婴鼻息嘴唇紧贴于贪婪的胸襟布料之上,眼睛停滞一动不动,但耳朵却瞬收着那离得不远的惨叫,刀刃刺进骨肉,鲜血喷溅的声音种种声音。

属于黑甲军的队伍眨眼间便死的死,残的残,仅剩几名负隅顽。

这时,贪婪松开了禁锢虞子婴的力道,将她从他的怀中释放出来,虞子婴眨动一下睫毛,抬眼。

“想救他们吗?”贪婪垂下眼皮,那带着枭冷布寒的高大身子微覆下来,仿佛就是一座黑塔压了下来。

虞子婴被完全覆罩在他的身影之下,对于耳畔的各种惨鸣、哀嚎、求救声不闻不味,亦不言不语,直到那些声响全部湮灭于风气之中,消弥无踪之后,她才突地嗤笑一声,嘴畔咧出的死板笑容阴测测的渗人:“我只想救一个人。”

力所能力,她当救则救,但她终究非圣人,此刻连自身的命都悬在刀下命在旦夕之间,她尚且无冤朝人诉讼拯救,又何以生出慈悲去普渡恶人?

开口求贪婪救下他们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就如她跟郑宇森所说的,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她当时虽然讽刺过他就是“穷”的那一类人,但实则她自已何尝不是,虽然险中生运获得一生保命的本领,但在这个乱世之中,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独霸横行的天下!

古书上称言诸葛亮何其神机妙算,聪慧能干,可还不是有一句俗话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那个人——不可能!”贪婪盯着她的面目,毫无圜转余地沉声道。

“那……恐怕便由不得你了。”

虞子婴原本那张水色饱满的脸颊渐渐一丝一丝地褪色,一点一点地灰败,那一双黑瞳的色泽也慢慢由深转浅,深黯转淡,呈现出一种琥珀金黄之色。

她推出双臂,慢慢地退出他的怀抱,奇怪的是景帝并没有阻止——这并非是他不想阻止,而是他发现他根本已经无法动弹。

明明她没有任何可疑举动,但他全身就像被点了麻穴一样,软得无法提起任何力道,光是这样站着不动,便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虞子婴双唇煞白,在离开了贪婪身边,尤不见好转,但一双瞳色已恢复鸦黑,而贪婪目不转瞬地盯着她,那目光就跟要吃人似的。

“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了?”他额头渗出薄汗,眼瞳瞬间转变成一片蔚紫的冰蓝色,显然已气极,伤极,恨极。

刚才的一切不反抗,一切妥协,依顺乖巧,故意的拖延,一切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将他困住!

“我不能让他死……”至少暂时是这样。

“虞子婴,从三年前开始你便一直在骗我……当初是为了救下无相、桑昆翊与郸单城的那群贱民,那事本帝亦就此揭过,但、三、年、后!你再度故技重施,却是为了一个赵鹿侯对我耍上诡计,这一次……”他盯着她的目光,这次是全然是冷冻凝锢,一带一丝的热度。

“本帝该拿什么来宽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