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比龚嬷嬷预想中更为冷静,从始至终,别说是表情,就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王妃,你是不是”
“嗯?”靖婉抬头,随即明白了龚嬷嬷的意思,摇了摇头,“嬷嬷,我已经被人当成是王爷的软肋了。”陈述着一个事实,声音到底是有点低沉。
“王妃,并非如此,你跟王爷”
“嬷嬷无需如此,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靖婉现在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就算是心中担忧,心急如焚,也最好不要擅自行动,不然到时候,帮不上任何忙不算,还会添乱,前世那些电视剧电影里面类似的情节还少吗?虽然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因为剧情需要,有艺术成分在里面,但是,现实中,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自知之明,在有些时候相当的重要。
所以,靖婉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她陷入沉睡时,李鸿渊的状态有那么几分相似,越是担忧,越是着急,越是逼迫自己冷静、理智。
龚嬷嬷见靖婉如此,心中喜忧参半,不过,到底比她不管不顾的要去找王爷好得多。
随后,龚嬷嬷又说了那背后的人让她突然醒过来以及对了尘大师的怀疑。
“了尘大师的话,嬷嬷应该是想多了,毕竟,那人是要我醒过来,而不是加害,而且,大师是方外之人,他们讲究的是因果轮回,贸然不会插手,能借地方暂住,已然是殊为不易,更多的,不可强求,至于余下的,嬷嬷,让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一个一个的进来,我有话要问。”
龚嬷嬷知道自家王妃心有成算,也就不再多言,依照她所言行事。
现在在靖婉身边伺候的,也基本上就是在王府里近身伺候她的那些人,除此之外,还加一个被李鸿渊视为累赘没带走的沐公公,人数倒也不多。
一个接一个的询问,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主仆之间的私聊,很随意的那种,除了某一个人,其他人的基本上都没带上什么目的性。
直到拂容出现在靖婉面前,靖婉放下手中的茶杯——龚嬷嬷特意给她准备的花茶,目光落到拂容身上,她跟最初的时候其实差不多。
风尘出身,却没沾染上半点风尘气息,原本觉得吧,大概是命不该绝,遇到一个对她不错的老鸨,现在想来,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不过,就算没有当初的哪一出,而拂容又是被刻意培养出来的,那么,想必也会千方百计的送到某些人身边,只是,正常情况,应该不会是自家夫君。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靖婉心里有点自嘲。
“拂容,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虽如此,不过,靖婉还是觉得对方有点奇怪,怎么说呢,其实在她出事之前,并没有想到这样一出,而是在醒过来之后,再前后一联想,基本上就确定了目标,只是,她觉得,根本就是拂容在特意的提醒她,毕竟,在之前,她一直都很正常,没露出半点端倪——如果只是她自己到也罢,其他人同样没有察觉,足见,的确是没有端倪的。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认为自己艺高人胆大,认为事情的最后,一定会按照是她的设想发展,故意挑衅?还是她本意存着提醒的心思?
“王妃于奴婢,恩同再造,奴婢”
“是拂容,严重了,当时是你救了白芍在先,我将你留下只是顺手而为,算不得什么,而且,就算是没有我,你跳出火坑也是早晚的事情。”靖婉不轻不重的打断她。
“王妃认为,真的会如此吗?没有王妃收留,奴婢会被人折辱,会被一再的转手,会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人人都可以拿捏践踏,王妃举手之劳,于奴婢,那就是再造之恩。”拂容身姿站得笔挺,微微的低眉敛目,很标准的姿势——高门大院内,主子身边合格的丫鬟的姿势。
靖婉沉默,很想问问,既然如此,你这是恩将仇报?不过到底是没问,没意思。“你要我醒过来,是为了什么?”
“有人不想让王妃继续留在白龙寺。”拂容如实相告。
“哦?他们这是都拿住王爷软肋了,还奈何他不得?”靖婉在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点骄傲,瞧,这就是她男人,管你如何布局,还不是一样动不了他。
“王爷智珠在握,一般的人,自是不能与他相提并论,想要拿下他,自然还需要更多的筹码,所以,不足为奇。”
“这么说,我现在醒过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传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