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从院中传来,这声音粗鲁,竟然敢直呼唐冠字号,诚然唐去病三字人人都可说,可是提起的语气绝不会是此番状态。
唐冠推门而出,此时夜色笼罩,院中还未点起灯盏,唐冠借着夜色朦胧望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状元郎唐去病科在这里!?”
那人影话音一落,左右房门皆有动静,小七与常鹰也从房中走出,疑惑的望向那人。
唐冠与小七目力有限,夜色之中分不清那人模样,常鹰却一眼即穿,不待那边唐冠近前,便出声喝道:“你这小将好生无礼,我家郎君名姓岂是你能直呼!?”
听到这话,唐冠止住脚步,眼光逐渐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一些来人模样,只见那人身着轻甲,面容尚且看不清,但看身板确实不小,仅比常鹰差了半筹。
“军中之人?”看到这,唐冠心中一动,入京到现在除了与个别武将寒暄一二外,他似乎没有什么相熟的军中之人,又看着小将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更让他有些疑惑,当即还是一言不发,冷冷旁观。
小将伫立在院中,望了一眼说话的常鹰,眉头紧皱道:“俺家将军片刻便到,快让那唐去病出来迎接!”
小七几乎与常鹰一道出门,见这小将口口声声直呼自己兄长名姓,也有些恼怒,开口道:“常大哥,这人...”
不待他将话说完,常鹰已发劲跃起,如今唐冠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小将竟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必然是得了他人授意,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出这是来找茬的。
他身为唐冠护卫,别的先不提,什么是护卫,可不是后世保镖那么捡到你,护卫要护的不仅仅是主事之人的人身安全,还有一点便是脸面。
只见常鹰纵身一跃,空中喊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欠打!”
“唰!”常鹰功夫俊朗,那边唐冠已经屡次目睹,见他出手也来了兴趣,竟然也不着急出面,就那么伫立在门前,负手观望。
“砰!”夜色之中,常鹰发力跃起,转瞬逼到小将身前,出手便是鹰爪门路中的贴身擒拿短打,这也是习武之人惯用的招式,无论哪套拳种在夜色之中交手都会转长逼为短打,贴身之下才能拳拳到肉。
小将见常鹰暴起伤人,惊怒之余,竟然不躲不闪,手法变化间,举手迎上。
“砰,砰,砰!”只听几声闷响,常鹰的套路当真极快,打的小将连连后退,那边唐冠见状不喜反惊,现在的他不懂什么武道拳法,可常鹰确实是他最为熟悉的习武之人。
无论是江南河上,抓利网,灌头颅的绝技,还是面对唐门时爆发出的惊人勇力,都令唐冠咂舌,在他印象中,若是单打独斗,除了程务挺胜过常鹰几分外,还没见他输过。
此时他也辨认出了那小将模样,见他虽生的人高马大,可显然面上稚气未脱,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年纪。
果然那边常鹰见对方年纪轻轻,竟然能避过自己套路,也有些惊讶起来,习武之人讲究血气,血气越旺,力气越大,当然这并不是说越小越好,血气方刚之年正是常鹰此时,明显眼前小将不过区区十几岁年纪,并不是常鹰这般壮年,尽管适才没有用尽全力,可也有了六分力道。
常鹰面对后生晚辈,一招不中,也不好意思再抢先手,再次开口道:“你这野小子,倒是有点功夫,你是哪家将军的小卒?”
“呸,你才是小卒,本大将军程天策,吃过俺这老拳,再告诉你也不打紧!”
此话一出,那边唐冠先是一愣,而后见他身上甲胄,明显没有什么将位在身,不由莞尔,心中默念道:“程天策?”
唐冠完全就像围观看热闹一般望着眼前场面,只见那小将话音一落,竟然不服气一般,再次冲上前去,疾行间脚步甚快。
“找死!”常鹰见这小子不知死活,不过他也深知习武之人的姓格,不出全力,不把他打服,他就很难服你,少年人尤其如此,当年常鹰初出茅庐,自以为天下无双,却被马烈打的满地找牙,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常鹰当即不再做保留,起手便是杀招,大手成爪,三拳两晃之间分不清从何而来,那边小将本来提拳上前,毫无章法,做出的反应似乎是临阵杀敌时惯用的摔跤,常鹰招式比刚才快了何止几倍,转瞬幌到小将身前,不待他做出反应,他那“老拳”还没有及身,竟然便被常鹰一把抓住脖颈,倒提而起。
“哈哈!小子,这是你师娘教你的吗!?”
“哈哈!”那边唐冠闻言也大笑出声,小七见那野人被擒,心中大喜的同时也猛然发现了唐冠。
只见常鹰如捏一只小鸡一般,捏着小将后颈悬于半空,小将本就身材高大,这一下便滑稽异常,脸色涨红道:“你放下俺!”
“哈哈!”常鹰再次大笑出声,这小将虽然粗鄙,而且似乎是受人之意特来找茬,可却有几分可爱,而且确实是个好苗子。
常鹰自小习武,至此已有几十个年头,一摸之下便知根骨,小将见常鹰大笑,更是羞愧,他从九岁起便混迹厮杀在战场,论军龄其实只比常鹰少了几年而已,可真正开始做那杀人之事,相差的时间就不止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