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叹息:“孩子也慢慢大了,总该让她锻炼锻炼,不能总是黏着父母身边。”
幼幼觉得他说这番话怎么就那么假惺惺呢,略一犹豫,玉唇轻启:“对了,那个香蓝你还记不记得?”
容欢颦眉,对于区区一名婢女,自是没印象。
幼幼解释:“她是之前伺候宝儿的婢女。”
容欢这才隐隐约约记起些:“怎么了?”
幼幼也是忽然想到这件事:“那会儿咱们在怡山别庄时,宝儿突然提起过香蓝,说香蓝每天都会陪她玩,给她捉蝴蝶,还问我香蓝去哪了,看得出来宝儿挺喜欢她的。”她睫毛静静垂落,带着愧疚,蠕动几下嘴唇,“其实宝儿上回落水的事,与她无关,全怪我不好……”
容欢瞧她睫毛一扇一扇,上面仿佛沾着空气里的湿意,像雨中小草,格外柔软可爱,真恨不得一口呷住:“你的意思是想让她回来,继续伺候宝儿?”
幼幼颔首。
容欢仔细沉吟下,上回因宝儿落水,他动了雷霆之怒,一句话吩咐下去,便交给姜总管处置,至于那丫头现在如何便不知晓了。
他低下头,幼幼正眨着一双期盼的大眼睛,有多久,她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微微有点恍惚,幼幼察觉他神色有异,冷嗤:“你不答应就算了。”
“好。”他笑着捏捏她的粉颊。
幼幼气得干瞪眼,这男人简直就是顺竿儿爬,越来越过分,赶紧甩开他的胳膊,不再理会,翻身睡觉。
到了晚上,幼幼闹着要洗澡,但因右腿还肿着,不易沾水,只能暂且忍耐一段时间,习侬跟掬珠将十二扇翠竹屏风在内室一隅围拢,形成一间小小的卧室,备来毛巾以及几个盛满热水的木桶,准备给幼幼擦洗身子。不过这一项任务,最终又交由容欢接手。
幼幼觉得自己简直被洗澡的事冲昏了头,好好的,她提什么洗澡呢,这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缩进被窝里:“我怕冷,不洗了。”
容欢笑着掀开被褥:“只是擦擦身子而已,很快就好。”
幼幼被他揽腰抱起,因为不听话,直接被抗在肩上,她两手在半空胡乱伸着,拼命地想抓住些什么,可惜徒劳无获,犹如待宰的羊羔一样进了屏风里。她坐在软榻上,容欢则绞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先从额头再到下巴,接着又是脖颈,当要给她解衣衫的时候,幼幼就跟小疯子一样使劲挣扎,容欢起初好言好语,最后被逼得不耐烦了,干脆“撕拉”一响,三下两下便把她的衣服扯裂开来。
☆、第85章 [缓计]
幼幼没料到他竟然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呆了两瞬后,本能地手捂胸口:“容欢,你、你做什么!”
或许一天的力气都用来跟他生气了,是以这一声吼得实在有气无力,不具威胁性,况且此际她两腮粉红,嗔怒含娇,身上仅挂着一条紫黑底绣海棠纹肚兜,衬得肤光晶莹,白皙如腻,真像风雪里一株摇曳生姿的甜美海棠,我见犹怜,楚楚柔弱,叫人恨不得摧残一番。
可惜容欢的眼珠子根本没有乱瞄,蹲下身,把她裸-露的娇躯搂入怀里,像在哄小孩子一样,轻柔耐心地讲:“幼幼,你不要总是抗拒我好吗?”
幼幼一愣,空隙间,被他吻下额际,他有些迟疑,仿佛在斟酌着措辞,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幼幼,我是容欢,也是你的丈夫,你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他认真凝着她,瞳孔的颜色很深,带着一种情意至深的感觉,好似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
幼幼像被吓住,这样的眼神,几乎能把她逼得窒息,她完全想不到他会说这些,仔细想想,他们成亲五年来,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她一直在抵抗、躲避、挣扎,没有一天,把他当成丈夫看待过。
她忽然说不出话,嗓子像发炎,干干涩涩,怕一讲话就会疼,而容欢啄下她的唇,随后解掉她的肚兜,幼幼一惊,似冷似怕,浑身瑟瑟发抖,又想将他推开,但脑际一根弦猛然咔住似的,动作僵住不动。
容欢拿着毛巾开始给她擦拭身子,非常仔细,像雕刻师捧着心爱的细瓷娃娃,要把她擦得白白亮亮,不沾一丝污疵,幼幼红着脸,扭向一旁,根本不敢看他,当裤子也被褪下来,幼幼还是受不了,带着点哭腔地开口:“那里我自己来。”
“嗯。”容欢把毛巾跟水桶拎到她跟前,转身出了屏风。
幼幼不敢耽搁,赶紧把自己清洁好,完事后,他拿来新的贴身衣物,还有寝衣给她穿上,幼幼一瞧自己那件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中衣,便恨起他的粗蛮来,容欢见状,笑着道歉:“我当时不是一时起急吗,你别气,以后你乖乖的就没事了。”瑜亲王暗含的意思难道不是——只要你听话,我就决定不撕衣服了。
幼幼琢磨过来,目瞪眉竖,却见他把自己先前用过的肚兜里裤从榻上捏起来,居然还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她一张娇容简直羞得能拧出血来了,好在他很快把它们放进榻角一个小竹篮里,之后自会有丫鬟拿去清洗。
幼幼被他抱到床上,闭眼装睡,偏偏某人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睡不着吗,用不用我给你吹首笛子?”
幼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露馅了,“唰”地睁开眼睛,坚定果断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容欢执起她的芊芊小手,朝掌心落下一吻:“嗯,那听话睡吧。”
他静坐不动,幼幼心想这人脸皮为何如此之厚,难道看不出来她巴不得他赶紧走吗,憋着一肚子闷气,想着想着,竟就慢慢睡着了。
次日醒来,天色已是大亮,习侬扶她坐起身,幼幼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时辰了?”
习侬笑道:“王妃这一觉睡得沉,都快晌午了。”
晌午?这个时候早该下朝了,可眼下不见容欢的影子,幼幼不由得心花怒放,看着习侬,眼泪都快流出来:“习侬,那个,你、你扶我去沐室……”
习侬颔首一应,转身离开,幼幼不解她去做什么,正值疑惑时,听到上楼声,结果看到容欢快步入内:“来了来了,等着急了吗?”
幼幼下巴差点脱臼,张大嘴巴,只有舌头在动:“你……你……”
容欢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含笑解释:“我先前在楼下,嘱咐她们二人,你若有事再来叫我。”
这男人真是阴魂不散,幼幼酸溜溜地吸下鼻子,说不出来的想哭。
容欢知道她要解手,马上抱她进入沐室,幼幼在床上老老实实静卧不过两日,待用完膳,便有些受不住了:“我想下楼。”
“好。”容欢也不问她要做什么,爽快地依言而行,等下来,习侬她们推来事先准备好的轮椅,幼幼坐下后想了想,“去偏阁。”
偏阁设为她的书房,结果一进来,幼幼彻底看傻眼:“怎么回事?”
“嗯,我命人把品墨斋的桌柜跟部分书籍搬过来,这样我也不用来回走动,照顾你会更方便一些。”某人鸠占鹊巢,居然还能说的理直气壮。
幼幼难以置信,恨不得一下跳起来:“那我的书呢?”
“都在那里。”容欢指向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幼幼欲哭无泪,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你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容欢一本正经道:“我说过了。”
幼幼仔细想想,貌似真有这么一回事,昨儿个白天他提议让她搬回紫云轩歇养,因为凝思园属于楼阁构架,现在她腿脚不便,上下楼十分麻烦,但紫云轩是二人的寝居,幼幼衡量一下利弊,最后坚持留在凝思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