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穆尔沉思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一脸严肃地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家室、可有心仪之人?”
“没、没有……”乔沅韶被问得一头雾水,直觉没有什么好事转身就跑。
“王兄!你吓着他了!”昭昭不满意地撅了噘嘴:“又不急!让他多了解了解再说嘛。”
“总要问清楚,万一有了家室好让你死心。”
昭昭点点头,看着乔沅韶的背影笑得眼睛弯弯,琥珀色的眸子亮闪闪的。
峨眉山一座佛寺内,香烟渺渺、檀香阵阵,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妇人跪在蒲团上拿着串佛珠,一脸的虔诚,虽穿着简单素净的灰色长袍,但掩盖不住通身的气派。
“太后娘娘,皇上派人送信来了。”一个生着容长脸、穿着简单的女子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那妇人。
太后华氏微微动了动眼皮,轻声道:“放在一边罢。”说罢,又重新合上双眼,直到小半个时辰后才起身,净了手之后才拿起桌案上的信。她展开略微扫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渊儿说槊儿到了成亲的年龄,想替他挑选个王妃,来信问问哀家的意思。”太后缓缓说道。
“那皇上可有了人选?”
“白家二小姐白笙、镇远侯府家九小姐乔舒和昌平伯府的五小姐宁珂。”
“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明儿就回去罢,槊儿的婚事哀家可不能马马虎虎。”太后扫了一眼旁边的信,那双美极的桃花眼闪过一道光:这兄弟俩以为哀家老糊涂了不成?什么年纪到了该成家了!八成是那臭小子自己看上人家姑娘了!
第41章
这一日, 乔舒刚一睁眼就被丫鬟们催促着起床梳妆。
乔舒坐在梳妆台前揉着眼睛看着给自己梳头的司荷懒洋洋道:“怎么这般急促?”
“是羌国的八公主来了侯府, 点名让您陪她出去玩。”司荷皱了皱眉:“您小日子还没完,身子也不爽利, 她怎么就偏巧挑了这个时候?”
“无妨, 我今日好多了。”乔舒想了想,把上次齐槊送的玉簪拿了出来:“戴这个罢。”
“小姐……”司荷拿着那支玉簪细细端详了一番,有些犹豫:“这玉簪有点儿……您真的要戴吗?”
乔舒看着司荷为难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戴这支罢。”
看看!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有点儿丑吧!
乔舒收拾妥当后,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精神了许多。她看了眼这明媚晴朗的天儿, 觉得那八公主来的正好, 她闷在侯府里许久,也有日子没出去逛逛了。
刚到了前厅就见一个一袭异国红裙的姑娘朝自己扑了过来:“仙女姐姐!”
乔老太太看着昭昭明亮的眸子就知道这小丫头没说谎,她当真是喜欢舒儿的。
“舒儿见过祖母。”乔舒软软地冲祖母行了个礼, 眨着眼睛轻声道:“舒儿会乖乖的。”
乔老太太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你要是不惹事, 祖母反倒不习惯了。”
“祖母!还有人在呢, 怎么就揭起我的短来了?”乔舒扁了扁嘴, 撒着娇道。
“行了!快去吧!”乔老太太笑呵呵地挥了挥手,末了又叮嘱了一句:“街上人多,可别让那些不长眼的欺负了去!”
替乔老太太打着扇子的映晴闻言不禁笑了笑:满燕京哪有人敢欺负九小姐的?
“知道了祖母!”乔舒行了一礼,昭昭见了也像模像样地学着朝乔老太太行了个礼, 脆生生道:“乔老夫人,昭昭改天再来看您!”
乔老太太见了笑得直合不拢嘴, 漂漂亮亮又懂事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她看着俩人并排出了门儿转身回了院子:这八公主来得太早, 我再歇会儿。
昭昭随着乔舒坐在马车上, 莹白如玉的小脸儿上满是新奇:“仙女姐姐,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呢!”
“第一次坐马车?”乔舒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那羌国到大齐这么长的路你是怎么来的?”
“我随王兄骑马来的。”昭昭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是偷偷跟来的,父王他不知道。”
“自从我小时候学骑马的时候摔了一下就再没骑过。”乔舒觉得有些遗憾。
“学骑马哪有不摔的?”昭昭说着就撸起了袖子,雪白的小臂上有一片淡红色的疤痕:“这是我前年刚学会骑马,随着父王去打猎时摔的。我们遇到了狼群,我的马受了惊便把我甩了下去。”
“人没事就好。”乔舒一想那画面就觉得惊险不已:“中原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昭昭想起了一张俊逸的面孔,脸色一红,低声道:“我也觉得。”
两人聊了一路,马车缓缓停下:“小姐,百味斋到了。”
乔舒拉着昭昭一同下了车:“这家的点心是燕京出了名的好吃,你尝尝。”
昭昭刚一走了进去,就闻到一股香甜浓郁的气息,她左看看、又看看,脸上不免有些兴奋,小姑娘哪有不喜欢吃甜食的?她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行为举止不拘小节,跟店内的名门闺秀们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二楼的一个男子见了皱了皱眉,眼中皆是轻蔑。他晃了晃扇子,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女子当温柔婉约才是,这些个番邦女子真是粗俗不堪。”
乔舒和昭昭齐齐抬头,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直直盯着她们这个方向,脸上的蔑视轻易可见。
“在我们羌国,你这种酸唧唧的男人连马都不配上!”昭昭冷哼一声道。
“你!”男子气结,直直地冲到昭昭面前,伸手颤抖着指着她的鼻子气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为何要听你的?”昭昭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戏谑,好似是在看什么玩物一般。
那男子看着一边议论纷纷的小姐们,深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怒声道:“一个番邦的下贱女子也敢站在燕京的地界上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