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指甲挑一点,每日下在夫人的早饭里。”
翟戎涛恩了一声,目光冷厉地看着喜鹊。喜鹊瑟瑟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老爷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翟戎涛才迈步往外走。
绿衣跟在翟戎涛身边,大气也不敢出。待看见翟戎涛做的手势之后,她才停住了脚步,目送翟戎涛出了院子,自己回身走向屋中。
竹筠晚上回到秋澜院,就见月桂急急忙忙上前,禀告说喜鹊去了。
竹筠冷笑一声,喜鹊前些日子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老夫人的手,伸的也太长了点。
她捏紧手中的帕子,问月桂:“你不是日夜看着她的吗?她怎么会出事?”
月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奴婢确实是一直陪在喜鹊身边,只不过中间去了一趟厨房,为喜鹊拿药,又遇上了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这才耽误了一些功夫,谁知道回来就发现喜鹊姐姐她……”
一旁的绿衣说道:“夫人先去看看喜鹊吧,月桂虽然失职,可是这件事上,她不用付主要责任。都是奴婢没有想着去看一看喜鹊,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月桂听见喜鹊的话,身子抖了抖。她不敢抬起头,只能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等着竹筠让她起来。
竹筠看了绿衣一眼,见她脸上的确是诚恳认错的表情,知道这件事的确不能怪这两个小丫头。
但她到底是心里不痛快,喜鹊死了,翟老夫人让她干的事情,也就不可能知道了。
等等,竹筠顿了顿脚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她也知道,也说不定呢。
等到竹筠带着丫鬟们进了屋,绿衣才伸手扶起了月桂,她伸手给月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只要你不露出马脚,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若是夫人要罚你,你受着就是,我会补偿你的。”说着,绿衣往月桂手里塞了个簪子。
月桂听见绿衣的话,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手里的簪子像是一个烫手的铁烙一样,让月桂恨不得扔了它。可是绿衣给的,她不能扔,更不能丢。
“绿衣姐姐。”月桂开口叫住了绿衣,见绿衣停下脚步回头,连忙说道,“我想回屋休息一会,烦请姐姐告诉夫人一声。”
绿衣应了声好,便继续往前走。
进了屋里,就发现竹筠正站在喜鹊的床边,其余丫鬟畏惧尸体,都远离了竹筠。
看见这一幕,绿衣脸色冷了下来,真是欠调.教,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有主人最大吗。
竹筠看见绿衣,朝她挥了挥手:“你去找两个人,把喜鹊的尸首给安置了吧。去账房哪里支十两银子,让她走的体面点。”
听见竹筠的话,绿衣应了了一声,走到竹筠身边扶住她。
竹筠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整晚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翟戎涛看见竹筠这样,伸手将她横抱起来放在榻上。
“睡吧,别想了。”
看见翟戎涛的眼神,竹筠莫名的有些心酸。
“喜鹊那丫头可人着呢,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一个背主的奴才,莫伤心了。”
竹筠摇摇头,将身子窝在翟戎涛怀里,沉沉睡去。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第二日竹筠眼底还有淡淡的青痕。正洗漱着,一个二等丫鬟突然跑了过来。
绿衣呵斥了一句,见那丫鬟一脸的委屈,便问道:“采茶,怎么了?”
采茶听见绿衣问话,偷眼看了看竹筠,然后才小声地说道:“奴婢今儿听说,松涛院里的下人们都得了赏,可是喜鹊姐姐才死……”
喜鹊才死,翟老夫人便觉得万事大吉了?
竹筠将手里的簪子放到桌子上,伸手拿了一个银花生扔给采茶:“拿去玩吧。”
采茶怯怯的不敢收,还是绿衣将银花生塞给她,让她出去了。
绿衣继续给竹筠梳洗,只是看着竹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心惊。
又过了些日子,喜鹊这事像是一个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一样,只泛起了一朵小水花,便沉入了水底。
这日翟戎涛回到家,将一个帖子交给竹筠道:“我姑姑过些日子要来翟府。”
“姑姑?”竹筠是听说过这个姑姑的,据说因为在原配夫君死了之后,还给自己找了一个伴,因此风评很不好。
只是她前世是在被夫家赶出去之后,直接住进了后来的老伴家里,却没有来翟府住过。
“恩,我姑姑那个人心很大,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理会就是。”翟戎涛说这话也觉得脸上难堪,这个不着调的姑姑做出的那些事情,真的是让他这个小辈丢尽了脸面。
可是到底是姑姑,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自己的夫家赶出去,无家可归吗?
想到最近朝堂上的风波,和边关的蠢蠢欲动,他无奈地伸手搂住竹筠:“又要让你劳累了。”
竹筠笑着摇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对待这位姑姑。
看翟戎涛的意思,是要比对待李家人好点的,到底是嫡亲的姑姑,可是这姑姑恐怕也是个拎不清的,孀居也就罢了,家中有子有孙还要去寻找第二春也没人拦着,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好呢,就跟人不清不楚的,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竹筠收拾了个大院子出来,这院子名叫萃云院,里面的摆放设置很是雅致。
又过了大半个月,翟戎涛和竹筠便起身去接那姑姑,因为同是在京中,不想让姑姑走的太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