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脸上勾勒着清晰的皱褶,鬓发微白,较显苍老。一人中年样貌,葛巾布袍,低眉顺眼,为另一人倒茶。
茶满七分,中年人手腕一转,将溢不溢的一滴在壶口打旋,终是回了壶内,老者静静地看着,紧绷的脸皮有不明显的松缓,接过中年人递来的茶盏,盖沿轻抚热气,端至嘴边。
可惜这清冽醇厚的茶水终没来得及送入老者的口中,只见一名侍卫进入内屋,朝着老者跪地说道:“徐大人,发给各州县的求助信有了回音。”
老者动作一停,将茶盏盖上,放在一边,对侍卫道:“呈上来。”
与此同时,中年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侍卫手中的几封信。
“是。”侍卫说罢上前,将信递给了老者。
手中的信有几封,标着不同的地处,老者写有洛阳字样的一封找了出来,拆开来看。
中年人道:“信上怎么说?”
“百姓闹事,他们的官兵需要力气来平息暴.乱,不能饿肚子,只答应予我们两车粮草,也没说什么时候送来。”老者将纸张递给中年人,又拆开另外一封,看了之后,眼中止不住叹息,“幽都也是。”
中年人将信搁下,满腔怒火:“枉费老师昔日对洛阳太守的救助之谊。”
“世道要变了,他大概是想为自己多做计量。”徐真拆开第三封信,不出意外是推托之词,他又是一叹,已经开始不抱希望,“罢了。”
“要不然老师你也——”
徐真眉头一皱:“不可,我说过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事休要再提。”
中年人虽然住嘴,但不难看出他面上的无奈,眼见徐真手里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便问道:“这是谁寄来的?”
徐真看了眼信封上的字样,顺势将其拆开:“边关城。”
“原来是三皇子。”
中年人没问信中的内容,似乎已经笃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然而徐真却看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有些不解,也似乎带着点喜悦。
中年人不禁问道:“难不成三皇子答应了?”
“…….一车。”徐真将视线从信中移开,转向侍卫询问,“今日可有来自边关城的粮草送到?”
侍卫道:“并未有过。”
中年人一句‘果然是糊弄人’还没出口,便听见门口传来另一名侍卫的传报声,那名侍卫接在前一个侍卫的身后单膝跪下,恭敬说道:“启禀徐大人,边关城的一车粮草已经送到城门口,是否要送往粮仓?”
两人一同站起,徐真的语气里更是带了些急切:“领我去看。”
粮车入城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阵喧闹。一车粮草虽少,但对现在频受灾苦的青州而言,却聊胜于无。
更重要的,是这份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