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颠覆了秦策想要表达的是非黑白。
众人面面相觑,皆以眼神交流起来,若是换层意思来理解秦策所言,襄阳王的话也并非无理。
看在场之人的探究好奇又被挑起,秦策负在身侧的手微紧成拳,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在座的宾客。
未必不可继续与襄阳王言语周旋,但襄阳王若以强权下令,楚淮青仍得摘下面具,这可不像之前那杯毒酒,可以轻易避开。
如今举办的是家宴,并未邀请大臣,最大的威胁楚国公不在其中,是一件幸事,但在场的多数皇子,当初都与楚淮青接触过,更别提间接因楚淮青而失了储君之位的大皇子,简直是把楚淮青刻入骨子里记恨着。
看来是避不过了。
做好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秦策微吸口气,忖量能让楚淮青活下来的逃跑路线。
“殿下。”
一声轻唤,轻松将秦策眉间紧皱的三两小山丘给悄然抚平。
楚淮青看他一眼,目含感激,声线柔和:“您不必为属下掩饰。”
秦策:……?
不知自己的先生又打算演哪出戏,秦策面上却极其配合地带上了黯然之色:“楚先生......”
楚淮青的手掌在面具上,轻叹之声溢于嘴边:“于男子而言,容颜尽毁也好,丑陋不堪也罢,都不算什么,草民确实不该掩饰。”话音刚落,面具已被楚淮青摘了下来。
终于见到楚淮青的真容,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襄阳王端着酒杯的手都不免狠狠一抖。
肤色白|皙,五官端正,眼光清澈明晰,如果不是贯穿其上的数道伤疤,这本该是一张怎样俊美昳丽的容颜,现在反而因这伤疤的狰狞,平添难以正视的可怖之色。
死盯着那几道疤痕,秦策简直如同直面天崩地裂、海枯山倒,脑子里集满了暴风螺旋的问号。
先生的脸怎么了!?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前几日偷偷摘去时还好好的!
意识到不对劲,秦策吸气呼气再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所见不一定为真,这些伤疤有可能是先生刻意弄出来的假象。
但他也有好几日未见到先生了,若先生真是在这段时间出的意外.....
若这些伤是真的......
先生他......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