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与刘大夫对视一眼,均是一愣,但都没有说什么。
而过一阵,方才得了吩咐那伙计已领了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前来。
刘大夫让两个伙计退下,严恪不便多呆,也跟着退了出去。
医馆里几盏油灯明灭,严恪吩咐连安去靖宁侯府报个信,只让说是工部今日有要事,留了展宁在署中,对展宁遇险受伤一事,只字不准提。
他自己则留在医馆等着。
内室的灯火要明亮一些,他瞧着刘大夫并芸娘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神思却有些飘远。
大约过了三炷香时间,门吱呀一声响,刘大夫走了出来。
刘大夫不知严恪身份,但瞧他送了展宁前来,又知悉展宁的身份,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她肩上的伤虽然深,但已不碍事,只是她身子骨本就弱,又失血过多,只怕半夜挨不住,发起热来麻烦。小女留在房中照顾她,你是否要进去瞧瞧?”
第四十四章
刘大夫不知严恪身份,但瞧他送了展宁前来,又知悉展宁的身份,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她肩上的伤虽然深,但已不碍事,只是她身子骨本就弱,又失血过多,只怕半夜挨不住,发起热来麻烦。小女留在房中照顾她,你是否要进去瞧瞧?”
严恪神思回转,再瞧外面天色,几乎全暗了下去,他想了想,问道:“她何时能够醒来?”
刘大夫摇了摇头:“眼下说不准。若是运气好没有发热,过阵子就能醒,若是发起热来……便得看何时退热了。”
“我明白了。”严恪点点头,起身提步往内室走去。
他气度从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段尊贵气度。刘大夫也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观他形容,料想他身份不俗,虽然好奇他与展宁身份,但也不敢随意探知。又见他一身衣袍染血,便吩咐了伙计打些热水送进内室,让严恪简单清洗。
却说室内,刘大夫的女儿芸娘刚替展宁擦过脸,在一旁看顾着。见到严恪进来,她稍稍一惊,犹豫了下,本准备退出去,却让严恪叫住。
“不碍事,你就在这守着,等她醒来再说。”
刘大夫知晓展宁的身份,芸娘却是不知道的。之前帮着父亲替展宁疗伤,发现对方竟然是女儿身时,她也狠狠吃了一惊。
芸娘到底是女儿家,刘大夫对展宁的事情守口如瓶,她不知究里,脑子里却对瞧起来貌美纤弱,偏偏女扮男装还身负箭伤的展宁充满了好奇。如今再一见严恪,瞧对方容貌俊美,气度贵重,在外形上与展宁瞧起来很是登对,这心里头也就误会了。
默默了坐了一阵,她观严恪不似凶恶之人,想想父亲刚才抱怨过的话,便忍不住与严恪道:“父亲方才同这位姑娘治伤之时提过,若是今夜不发热,早些清醒过来,她身上的伤养一段日子就会无碍。不过她忧思过甚,身子底子又不大好,现在年纪轻,却已有内虚之象,若是不好生调养,年寿难永……公子你当劝一劝她。”
芸娘这番话,让严恪稍稍愣了一下。
他将目光投向床上闭眼昏睡的展宁。
之前因为箭伤,展宁疼出了一身冷汗。芸娘替她擦脸之时,也就把她脸上那些许的伪装擦了去,露出她原原本本的面貌。
展宁此刻的模样,褪了眉目间故意描绘出来的英气,显得要比平日娇柔俏媚许多,又因为受伤昏睡,更平添了一份脆弱。即便严恪不喜她心思深沉、处心积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生了极精致的一张脸。
眉眼口鼻,无一处不精巧,无一处不动人,再兼些玲珑心肠,难怪林辉白心头放不下。